白殷衣一手按住安蓝,一道无形的威压向那女子,只见她冷汗淋漓,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脚下的地板裂开,膝盖入地三寸,血从道袍里渗出来,这一跪膝盖骨已碎。
原本一脸杀气的女子,此时已是一脸惊恐。
饭馆里一片哗然,不禁把桌子向后拉了拉,远离这两人。
白殷衣至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时二楼的雅间里正有人看着这一幕,他丢下一块银锭走下楼,最后在安蓝旁边坐下。
“徒儿,你可让为师好找。”这人正是“百草散人”银。
安蓝初次进青蛮山脉是和素银一起的,当时是以师徒相称,安蓝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银,“你想做什么?”
银笑笑却没答,而是把目光转向那合欢宗的女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好像对我徒儿有意见。”
那女子连忙摇头,白殷衣只是让她惊恐,但是眼前这人却让她感到绝望,仿佛只是轻轻动动手指,她便会灰飞烟灭。
“不!”那女子大叫一声,只见银的手指现出一道血光,她从下巴开始分解,转眼间已成一片血雾,血雾凝结成一粒汤圆大的血珠被他扔到狗盆子里喂狗。这屋里除了那碎裂的地板,再也找不到女子存在过的痕迹。
几乎同时,大堂里的人扔了银子出了去,余下数人,要么天不怕,地不怕,要么就是有所倚仗。
白殷衣见到银,饶是一向从容有度的他,手心也湿了一层汗,在恶神山时这天妖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他自知不是银的对手。不过,他也不畏惧直视银。
“这野男人是谁?”银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
“夫君。”听到白殷衣说这两字时,安蓝喝水呛着了,不停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银愣了片刻大笑之后,突然沉了脸喝道:“小子,你胆子不小!”
“小名正是大胆。”白殷衣不卑不亢。
噗!安蓝很不厚道地喷了出来。白大胆,这名字挺好。
“胆子大的人往往活不长。”一股劲力从银的脚贯穿地下,一层层气浪冲上来,地板被冲到空中,整个饭馆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不包括我。”以白殷衣右脚为中心,延伸出一张黑色的大网,这个大网将整个大厅罩住,冲上空中的地板被大网伸出的黑线拉下来,整个饭店还在动,却已经没有那么猛烈。
黑网没入地下将银的劲力完全罩住,饭店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桌椅已被毁去一大半。银并未施全力,那一脚还不及他实力的十分之一,否则青蛮浴血就是连白殷衣也会尸骨不存。
“原来是你。”这一番试探,银猜到了白殷衣的身份。
他的目光在安蓝与白殷衣之间来回转着,“有趣,有趣。”
他这冒牌师尊已是荒诞,可是再怎么荒诞又也不过正牌师尊说自己是夫君。“小子,本座发现有些喜欢你了。”
他将一锭金元宝扔到躲在柜台下发面瑟瑟发抖的掌柜身上,转身离开了饭店:“徒儿啊,本座随时欢迎你来取精血。”
安蓝去过寇海仙府的事,他已从春八那里知晓。
安蓝也扔下一锭金子和白殷衣一起出去,闹出这么大动静跟他们低调进山的原则实在是相悖。
他们刚走没多走,二楼下陆续下来了几波人,其中就有与阴尸宗并驾齐驱的万毒谷。万毒谷一行共有十人,带队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杵着一只翠竹杖,杖上挂着一个白玉葫芦,他身高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那胡子长得快要落到地下。
“师伯那两人是谁?好生利害。”说话的是一个少年,这年少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他一脸稚气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却是众星拱月般被拥在中央,由此可见在门内的地位不低。
“先出去那个叫‘百草散人’,用毒的手段不在你父亲之下。几年前老夫见到他时就已是金丹期的修为,没想到这才几年不到,居然突飞猛进。后面那个老夫眼拙,不过看他的行为作派并不像是鬼毒门的人。”鬼毒门其实是万毒谷的一个分支,行事极端,不过正是这种极端行为造就了许多高手。
大家虽是厌恶鬼毒门却也不会轻易招惹。
“看来今年的青蛮确实吸引了不少高人。”
老者点头:“阿恪,你爹此番让你出谷,一是上你增长见闻,二就是多和其它派的人接触接触,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是,师伯。”
……
“大胆,咱们去哪里?”走出没多远安蓝便问白殷衣,她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明知道最后吃亏的是自己却总改不了打趣师尊的恶习。
“听夫人的。”白殷衣倒是会顺势爬杆,占安蓝便宜。安蓝算明白了,别看师尊台面上正经八百的,私底下却有些小荡漾,有个专业形容词,那就叫“闷骚”。
青蛮祭在青蛮山中央的月神山上。青蛮人信奉月神,青蛮祭这一天传说就是月神的寿辰。
月神山上人山人海,香火不断。安蓝两人并没有上月神山而是等在通往月神山的道路上,青蛮祭在六月初六,他们早来了几天,打算在黎老爷进入月神山前劫住他,破坏这次交易。
青蛮山脉虽然地处偏远,但是风景绝佳,当然没有那些毒草毒虫的话就更棒。安蓝请白殷衣画了画像,放出阿肥待它认清楚之后,每日在空中盘旋,如果发现黎老爷的行踪,立刻回来报告。
阿肥白天出去找人,晚上觅食,照理说挺忙碌的,可是非但没有瘦,反而又胖了一圈,安蓝真担心把它的皮撑破。
三天之后,也就是青蛮祭的头一天,阿肥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据阿肥所说,他们一行有二十来人,其中有三个是金丹期,还有五个全身套着盔甲的人,一看就知道一身蛮力。
听到只有三个金丹期安蓝松了一口气,三个灵兽再加上金甲银皇他们一共只有六个,如果对方高手太多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引起别人的注意。要知道,现在青蛮山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们这些天守在这条路上并不单单只是守株待兔,也做了许多工作,比如白殷衣在隐密处设置了阵法,安蓝也弄了些粗浅的机关。
他们进入混无天府中就等着黎老爷和万翀这两只兔子碰进来。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了黎老爷一行人。
安蓝初次见到穿衣服的黎老爷(喂!),不由得审视起来。
黎老爷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绣着白梅,也不知道是不是酒色过度,面容呈现不正常的白,他头发高束,留着鬓角,俗称“美人鬓”,从这里就看得出来,此人那是相当得骚包。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五岁左右,若不是知道他在自家府邸里做的那些勾当,还以为他只是一位气度翩翩的老爷。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衣冠禽兽!
与他并肩走的人看起来岁数要比他长个几岁,眼神凌厉,外表干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滚边袍子,步履沉稳,这人就是庆鹿城新来的黑市管事——万翀。
万翀是春八的心腹,由他亲自来青蛮山走这一趟,足见春八对这次交易的重视程度,只怕携带的神速丹也不会少。
万翀的身后跟这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那青年不管是相貌还是穿着都十分普通,安蓝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修为。
他的修为比黎老爷和万翀都还要高,竟然有金丹五层!
这人是谁?这样的修为即使在黑市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说不定是黑市的某个供奉。
这人身后就是五个穿着盔甲的护卫,他们很高大,每个身高都差不多有两米,不过,估计这些人脑子会不太灵光。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只听得山林之前响起一阵飘忽的女声,天地暗了下来,突然之间,眼前已是另一付景象。
“哼!装神弄鬼!”只听万翀大喝一声,喝声滚滚在黑暗之间炸开,一片震荡。片刻之后终于安静,四周还是一片黑暗。
万翀与黎老爷互看一眼,黎老爷抱拳向虚空中说道:“请问是哪里的朋友,在下庆江黎东楼。”
“原来是东楼兄,失敬,失敬。妹子我最近缺钱花,听闻东楼兄是一家之主,想必家财万贯,特来讨些钱财花花。”
黎东楼从衣袖里拿出个袋灵石放在地上,“这里是一千块下品灵石,希望不要嫌弃。”
“呵呵……”只听安蓝呵呵地笑了两声,“怎么会……不嫌弃呢!”
“你当我们是叫花子?用一千块灵石就想打发?!”她刚说完只听得一声龙吟,一只金龙卷动着风云直超万翀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万翀冷笑一声,那五个身穿盔甲的人,挡在他面前,组成一堵人墙,金龙一爪拍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盔甲拍碎,露出里面扎实的肌肉来。
“嗯?”
安蓝眯了眼,只见万翀大笑一声:“哈哈,早就等着你们了!”
说完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窜出一大帮人来。
有埋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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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还没好,一个劲得打喷嚏,坐在椅子上背心冷得慌。垃圾桶都被纸巾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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