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和鸣,祥云翻腾,鬼魅魍魉退避三舍。
邪神头顶大山,腹中天雷爆炸不断,安蓝的攻击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完全限制了这尊邪神的行动。
城楼上的人屏住呼吸,目光随着那金龙移动,正当大家以为这场比试即将飞出胜负时,天外突然飞来一剑。
这一剑带着无尽威能,破开重重云层,在这一剑之下,天地也黯淡下来。
“不好!”安蓝心里大惊,那泰山崩于面前也面不改色的定力终于破了,这一剑给她的感觉好像上次突然劫杀她的黑衣人。
她全身汗毛竖立,那剑太快,安蓝的最强招龙凤和鸣在这一剑之下土崩瓦解,碎了个干净。
安蓝只觉得脖子一凉,血喷薄而出,头滚落在地上眼中还是骇然。
伊人绝命于剑下。
静,城楼上一片寂静。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那剑从何而来。
只见那绿色的身影轰然倒地,铃铛下那长长的穗子随风飘着,血红。
只听天空之上传来一声大笑:“哈哈。观云帆我看你奈我何?”
一道黑风卷起“安蓝”的头颅卷上了空,随着笑声,越行越远……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子躺在血泊中。
“邪神子!怎么会是他!”萧章亭听出那声音是邪神子的,没想到一个安蓝竟然引来了内海最凶悍的老邪魔,他五味杂瓶的看着旁边已经愣住的小舅子,将手按在他的肩头苦涩地说:“若愚节哀。”
“你还年轻,弟妹以后再找一个吧……”后面这句话藏在他心里却没有说出来。
方若愚跳下城楼,将那绿色的身影抱了起来,用丝帕盖住脖子不禁垂泪。好好的一位俏丽佳人却落得身首异处。
“痴儿……”姐夫们也转过头去偷偷抹了眼角的泪水,显然他们又想差了。
“靠!”一向装淑女的安蓝也忍不住骂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好的身外化身,还没用热乎呢就这么没了。
若不是她有这具身外化身,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安蓝燥郁得很,抓着阿肥不停地摇来摇去,其实她是慌了,以前哪怕是面对辰屠,她也可以周旋一二,可是,这一次对手太强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没了命。
她现在知道,上一次对方有多“手下留情”。
当蚂蚁任人揉捏的滋味很不好受。
“实力啊,实力……”
“老娘不干了,卷铺盖卷回炎夏!”
“呸!”刚说完,她重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出息,出息!你这就怕了,那回家生孩子得了,还修个屁仙……这次吃了亏,下次就把场子找回来。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在我安大姑奶奶头上撒野的人还没出世呢!”
“老大,这女人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阿肥被安蓝摇得利害,声音不停地颤抖,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摇摇你又不少块肉。”小红姐姐还是很护着安蓝的,她知道安蓝现在压力很大,要让她发泄一下,甚至连她也不自觉摸了摸脖子。
唔,头连在脖子上就是最大的福气。
接连两次,安蓝都与死亡擦肩而过。
安蓝承认她胆小,她怕死,连个男人就没就这么死了也太不值了。
她这回会儿还有心思乱想,说明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她压力大摇我也不是个事儿啊,瞧一身的羽毛都要被她摇完了,要摇力道也小点嘛。”阿肥腹诽,翻了死鸟眼,真有想晕过去的冲动。
安蓝摇累了,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小红姐姐,外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她现在还不能出混元天府,虽然还有一颗完整的妙罗云绵果,但是她不能浪费。春八知道她吃了鬼面花果后的样子,她怀疑天宝阁也有画像,她不能冒这个险。而其它的易容之术根本瞒不过邪神子这等超人的眼睛。
天宝阁想要她死,那么她就死,小红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根本不会引起天宝阁的注意,她倒要看看他们这皮面下倒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时,外面萧府的下人管家通知侯宜宣到城门下为安蓝敛尸。
侯宜宣见那倒地的佳人,双目通红,整个人好像燃烧一般。
“啊!”他大叫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他好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对天狂吼:“谁做的!”
此情此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当然,不包括混元天府里的那俩。
“没看出来,小猴子还有这等演技。”
“有点过了。”安蓝看到他的表情不由想起了咆哮马。
安蓝有身外化身这件事可没瞒着他,侯宜宣其实知道自家妹子呆在混元天府里,这只不过个替身。所以他才哭得这么用力,也只有如此他才能表现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安蓝一死,不管是魔石子、罗阴天母、废城老祖还是躲在暗处天宝阁那个杀手都悄悄退了回去被邪神子横插一手,药方是没了……
花开两果,各表一枝。却说邪神子拿了安蓝的人头,卷着黑云一路向炎夏而去,所过之久阴风阵阵。
他上了泽州一路向云州,只见一团黑云盘踞在离云派上空。门派里的灵兽不断发出怒吼,警告着这个不速之客。
“呔,来者何人,速速退去!”离云派里传来一声喝声,这声音正气浩然,喝得那黑云翻腾不休,出声的人正是离云派的执剑长老白暮云。
“我是来送礼的。”说着,一件颗头颅从黑云中落了下来,落在离云殿门口,白暮云看见头颅脸色大变,一剑杀向黑云,邪神子轻松接了这一剑。
“记着,再派人到内海来,这便是他们的榜样!哈哈……观云帆,你奈我何,哈哈……”说完携黑云而去,一去千万里,谁也追不上。
“安……”白暮云抱起头颅将眼睛抚下,想到这个孝顺的徒孙悲从中来,“绝不能告诉殷衣。”
“不能告诉我什么?”白殷衣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吓了白暮云一大跳,他想迅速将怀中的头颅收起来,可是晚了,已经被白殷衣看到。
“你手里拿得是什么?”白殷衣默默将白暮云手里的头颅拿过来,那俏丽的脸蛋已如冰,音容犹在,却已是阴阳相隔。
他抱紧它,一言不发,上了山顶。
“儿子……”白暮云一脸担心。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离尘子拉住白暮云。
上山顶的路明明不长,可是白殷衣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师尊……”他仿佛看到一个丫头在自己身边跳来跳去,有时害怕的低着头,笑起来时那眼睛亮得却如那天外的星辰。
“师尊……”他仿佛看到恶神山下那个吐血三升,燃烧自己精血冲上山的女子。
白殷衣关上房门,一口血吐了出来,手摸着那黑亮的头发,泪水绝堤而出再也止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蓝儿……”他叫着,心中阵阵刺痛,血吐了一口又一口。
“白殷衣!”白胜衣接到消息立刻上了山,他一脚踢开房门却见自己那最注重仪表的兄长倒在地上,埋着头卷缩着,手里紧紧抱着那颗头,尘土和血水沾满了整件衣衫。
“出去!”白殷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背对着白殷衣。
“如果你是来笑话我的,那么你笑完可以回去了。”
“屁!白殷衣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人吗?她是也我师侄!”白胜衣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他被白胜衣一脚踹到地上,然后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依旧是背对着。“你想怎样?”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当然是去内海,难道你想让她身首异处!”白胜衣拉过白殷衣才发现他的脸早已哭成了花猫,眼睛肿得,红得,挂着两行血泪。
“你……”白胜衣的愣愣地看着他。白胜衣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的他,从来没有……
“哈哈,你一定在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哈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哈哈……噗。”白殷衣又吐了一口血,笑声无比悲怆。
“别笑了!”
“你说得对,去******伦理纲常!哈哈……噗。”
白胜衣一手敲在白殷衣的后颈将他打晕,再这样下去,白殷衣光是吐血就要吐死。
白胜衣将他扶上床,看着这位素来强势的哥哥这般模样。他最后那句话,白胜衣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代价太大了。
白胜衣目光紧紧盯着白殷衣手里的头颅,双拳捏得发白。“师叔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白胜衣将被子盖在白殷衣身上后离开了房间,其实是他没有勇气在房间里多呆,不想看到那颗头,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那个人其实在某个地方,快乐的生活着。
但是他不敢走远,坐在房间门口。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戳穿他的心事,这样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还好,子敬闭关了……”他幽幽地说道,然后把头靠在门上。
第二天,房门开了,白殷衣一身素服,原本乌黑的秀发一夜之间转成雪丝,他将所有的情绪深埋于心中,蹬了白胜衣一脚。“出海。”
………………………………
555……写到后面长宫很不争气地哭了。
这哪是虐师尊啊,分明是虐我嘛。
现在眼睛还是肿的,在情绪里一直出不来。
有人可能要笑了,不就是写小说吗?至于这样吗……
好吧,我承认我挺2的,可是一想到师尊的心情人家就……
55……不想了,不然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