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夸奖。”安蓝把手抽回来,败兴地把泥巴扔到地上。
“你似乎不怕我。”妖瞳取下眼睛上的泥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该怕你吗?”安蓝耸肩又添了一个柴在火里。
“难道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妖瞳走近安蓝要她看个仔细。
“没什么不同,都是那么令人讨厌。”
“哈哈……”妖瞳大笑,“胆识不错。”忽而,他停止了笑声,银色的眼珠似要把安蓝看穿,“可惜这里不是离云派,我也不是辰屠那个蠢货。”
“是吗?”原来素银早就看出她是谁了吗?
“呵呵哈哈……”妖瞳仰头大笑,“相信以后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记住我叫‘银’。”银冲着安蓝暧昧莫名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山洞边倚石而坐,放下刘海闭上了眼睛。
过不会儿,他又睁开了眼,那是黑瞳。
“你怎么会在这里?”素银冷冷地问安蓝,显然刚才安蓝与银的对话他并不知道。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安蓝侧头反问他。
素银捂住左眼把头侧到一边,从他的动作安蓝可以看出,他很介意自己的妖瞳,因为它也有些许自卑。
安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么拽的素银神医竟然也会自卑。可是真要笑时她有笑不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
“我该看到什么吗?”
“哼!”素银起身拂袖而去。
“切,什么人嘛。”安蓝见外面的雨停了也起身出了山洞。
素银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安蓝慢悠悠地走在后面,两人相距也就两丈远,走了大约三柱香的时间,素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看着安蓝。
“三个条件。”
“第一个,腊月初八陪我去天葬山取件东西。第二件,保护五里村。第三件……发现我有异常的时候杀了我……”素银刚说完,一把青色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异常。”
素银把剑从脖子上推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有在开玩笑吗?”安蓝又把剑放了上去。“你还真看得起我,我不过才炼气三层,你就让我保护五里村,村里除了那些小娃子随便拉一个出来修为都比我高,啧,我是不是要多谢你抬举?”
话虽这样说,安蓝还是觉得挺意外,她试想过无数种可能,没想到素银要她答应的三个条件居然是这三个。
“是不是抬举你心里清楚,记住,腊月初八,我会来叫你。”
“我要是不去呢?”
“你会去的。”素银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山林中。
“不爽啊,不爽啊……早知道真该在他嘴巴里塞泥巴!”
安蓝到下山时素银已经回村了,村里的人看到他脸上身上全是泥连忙问他怎么了。
“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没事。”
“先生,你脸上怎么有淤青?”
“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石头了。”素银深深地看了远处地安蓝一眼,他回到家里从镜子里看到安蓝的杰作拨开了左边的刘海。“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不管是我还是你。”
次日清晨安蓝打开门时,发现门口放着十几包药,上面留着字条,却是不见素银的人影。
“他倒是识相。”安蓝把药放回屋里,开始了一天的修行。她用灵力不断地淬炼着经脉,便它们慢慢变得强韧。
她正站在院子里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所练的剑法,传询镜亮了。
她回到屋子里关上门,然后再进入混元天府吃下鬼面花果的解药,传询镜的那头是侯宜宣。
“大哥什么事?”她已经跟侯宜宣打过招呼,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情况他是不会找她的。
“中州黑市的拍卖行在拍卖洗精伐髓的药膏,是不是跟你有关,妹子,你是不是加入了黑市?”除了春八爷以外就只有侯宜宣知道她有这样东西。
“药膏是我托春八给我卖的,不过我并没有加入黑市,目前跟春八只是合作关系。”侯宜宣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又皱起了眉。“春八这个人你少跟他接触,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嗯,我省得。”
“妹子,你现在哪里?要不你来泽州吧,只要是在神水宫没有人敢动你。”侯宜宣想着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心里就发紧,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会从梦里惊醒。
他总是会梦到安蓝被人追杀的情景,有时候醒来了睡不着就坐在房间里发呆。
“我现在在堰州,放心我过得很好,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会有人找到我。”她已经在身上佩戴了一个香味浓烈的香囊,而且有好几个随时更换味道,不会再有人凭借香味认出她。
现在唯一的不定因素就是妖瞳银,像他那样自视甚高的妖,也不会自降身份来告发她,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
“妹子,你大师兄下山来找你了。”侯宜宣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他在出云州的时候遇到了伏击,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安蓝脑子轰地一下炸开。“谁,是谁做的?”
“不知道。妹子,你别担心,你大师兄是金丹期想杀他没那么容易。我大师兄也去现场看过,伏击他的人全死了,他很有可能为了摆脱别人的跟踪乔装打扮过,你师尊还没有下山,应该别什么大碍。我就是给你说一声,你留意一下,说不定会碰到你大师兄。”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哥。”安蓝怎么也没想到子敬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下山找她,想着子敬对她的种种好,眼眶湿润了。
“别谢我,我恨我自己没你大师兄的本事,只能躲在神水宫里,妹子,我要闭关了,你等着,等到结了丹我也来找你,我们一起把辰屠那个老混蛋打趴下。我把这个传询镜给大师兄,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就找他,他会帮你的。”
“嗯。”
“妹子,我……”镜子那头的侯宜宣深深地看了安蓝一眼,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最后只化为一句保重。
堰州一座山上,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从山顶慢慢爬了下来,他一身布衣,混迹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