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环形旅行,你以为已经错过的风景,过了一个时期,就又会在某一个熟悉的片段中让你重温,所以经过一番漫长的旅程,你会变得更懂得珍惜.
(壹)
不得不说古代真是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而现代人却还不停的抱怨路难走,有多走?没见过古人这一条条用草鞋或者赤脚踩出来的石子路就不要抱怨说路难走!!
Sweet的布鞋是皇宫精致的加厚版耐磨防打滑高贵鞋底,还有纯手工编织的鞋面,所以别看sweet穿的一身粗糙的土布衣,可是就瞥一眼那鞋,就知道不是定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
可鞋再好,也抵不过路难走.
Sweet抱着孩子踉跄的跟在夫妻俩身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往荒山上爬,那瘦女人也曾转身要求sweet将孩子给她抱,可sweet怕这孩子一到瘦女人的手里,转身就给扔下山了,咬着牙执意不肯,再看看不言身上背着两个大包袱,sweet也就放弃了把孩子给不言抱的想法,这一坚持,仿佛又是走了十万八千里,sweet抱着孩子的手已经麻木了,走的鞋底也磨出了毛边,终于在太阳偏斜的时候,翻了这座荒山,来到了另一座顶上被开坑平的山,这里有稀稀拉拉的房子,还有稀稀拉拉的住户,每个人都又黑又瘦,在sweet踏入这片土地的这一刻起,人人都带着探究和警惕的目光看向他们,仿佛sweet他们的到来是侵犯了他们神圣的领域.
Sweet有些紧张的跟着那对夫妻走着,不言来到sweet边上腾出手搂了搂sweet,什么都没说,可偏偏这不发一言在sweet看来可以抵过万语千言.
走到一座破旧的木屋前前面的瘦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身轻轻说了句“到了”.
Sweet看了眼,看到屋前有块地,地里似乎没长出什么来,边上有口井,看着湿润的井口sweet唯一可以放心的是,至少水还是正常有的喝的.
正想着,屋里忽然探出了个脑袋,然后身子跟着缓缓的移了出来,是一个像一层薄纸糊在一副骨头上的老女人,她弯着背很是欣喜的想要往外走,可无奈迈不动步子,于是sweet赶紧快步迎上前去,这老女人看着sweet手里抱着自己的孙子,于是高兴的接过孩子,说“饿了吧!!奶奶准备了好喝的粥给你喝!!”随后进了房子.
于是sweet跟着那夫妻俩一起进了这破屋,一进这屋有点懵,什么都没有,乱石头搭起的炉灶上放着三只碗,里面是清水,似乎还夹着些树叶和树枝,碗底白白糊糊的好像是几粒饭,另一只碗稍些饱满,最起码看得清小半碗的粥和大半碗的水,只见那老女人端起那粥要给孩子喂,旁边的瘦男人忍不住出声说:“妈,你……吃了么?”
Sweet也想问这句话,这满屋子空荡荡的,也不知这点可怜的粥是哪里淘出来的,而这老女人看这样子好像风一吹就会挂掉一般脆弱,横竖看也像是饿了很久了.
老女人点头扯了扯纸一般的脸,说:“吃了吃了,吃了很多呢,这会还有些撑的慌.”
Sweet转身卸下不言肩上装食物的包裹,取出里面所有食物,摊开放在一块平顺的大石头上,有些生气的一拍石头说:“你那叫吃过吗?把这些都给我吃了!!”
那老女人看着上面的饼啊馒头啊糕点的直发怔,然后看了看sweet不动作.
Sweet上前抢过老女人手里的孩子说:“你们这样饿的半死不活的怎么养孩子,怎么过日子?!如果你们饿死了谁来喂孩子?”
老女人看着孙子在陌生人的手里很是着急,然后看向身旁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忽然他俩双双跪下,儿子哭着说:“娘,我求你吃些吧!你已饿了好几天了,你当我不知道吗?!”
老女人听了先是一惊,然后笑了笑说:“我就一快死的人,活了这么多年了,早死晚死不一样么?!可是咱孙子不同,他才刚刚开始……”
Sweet打断老女人的话,指着那瘦夫妻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么,因为遇到了他们在活埋你的孙子,说因为你宁可饿着把饭留给孩子吃.”
老女人这次挂了半天从容的笑终于落下泪来,全身颤抖着走向自己的儿子,伸出一双枯瘦的手臂,一点点的抬高,情绪很是激动,说:“你这不孝子!!!”
瘦男人流泪不停的磕头说:“是儿没用,是儿没用!!!”
老女人忽然整个扑向瘦男人,然后没了动静,那瘦男人一惊,将老女人抱到胸口,却见这老女人脸上泪中带笑,抖动了半天嘴说:“我这拖油瓶终于要走啦!你呐!好好的照顾老婆和孩子,别让我在地下都睡的不安心啊!”
瘦男人哭的说不出话来,皱着一张脸,抱着自己娘“咦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身旁的妻子踉跄起身胡乱抓了一把石头上的糕点,然后扑到老女人面前,颤着双手捧到老女人嘴边说:“娘,你吃!!吃了就没事了!!咱不埋了,咱知道错了!!你快吃些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声音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哽咽,sweet看着听着,觉得脚有些发软,于是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在一旁的不言眼疾手快的架住了sweet,然后将sweet紧紧搂在怀里.
老女人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问:“我的孙子呢?”
那瘦女人忙放下手里的食物,神经质的起身来到sweet身边,抢过孩子又跌跌撞撞的跪到老女人身边,说:“孩子在这,孩子在这.你看,他好好的!!他还想要您抱呢!!!”
老女人想看个究竟,可眼睛沉重的完全没有办法张开,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好……都好好的就好……”
“娘!!!!!!!!!!!!!”
这次这瘦男人总算是口齿清楚了,撕心裂肺的仰头高喊,整个屋子陷入一阵哭喊.
Sweet感觉胸口发闷,全身提不上劲,忽然看到身边的不言从身上取了一锭白银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扶着自己向屋外走去.
才走出屋没多久,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两位可是要去皇城?”
Sweet红着眼圈转过身,看着同样包裹的严实的女人,可无奈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堵着,偏偏说不出话来,这时身旁的不言接话道:“我两是才从皇城出来.”
那姑娘眼睛暗了暗,然后又问:“那……不知在路上是否见到一个瘦瘦黑黑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衣,黑色的腰带,穿着草鞋,还有……”
不言打断了那姑娘的话,说:“对不起,我们这一路上都不曾看见过有人经过.”
那姑娘微微张开的口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地面“哦”了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Sweet看着这消瘦的背影,忍不住开口,不确定的叫了声:“飘雪?”
那背影一怔,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戴着蒙面斗笠的sweet,犹豫了下问:“sweet?”
Sweet激动的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自己会掉泪,可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变得坚强,只是哑着嗓子将心里要迸发出来的千言万语想要一股脑儿的倒给飘雪听,但谁知开口却成了:“你好吗?”
飘雪将双手捂住眼窝深陷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使劲点头说:“好!都好!!都好!!!”
(贰)
夜空下,sweet和飘雪靠着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久久没有说话.
忽然sweet伸手捏了捏飘雪的手臂,然后说:“你瘦了好多.”
飘雪用得意的语气回道:“我以前可是做梦都想瘦啊,我就觉得我如果一瘦就绝对是倾国倾城,哪还有你的事呢!!你看我现在美不美?”
Sweet看着飘雪除去挡在脸上的麻布后露出满是鞭痕的脸,强笑着推了把飘雪,说:“臭美!”
飘雪不依不饶的说:“才不是臭美!我相公说了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Sweet听了忙问:“是你白天问的那个人吗?”
飘雪点点头,眼睛闪着像星空一样璀璨的光,说:“他去给村子里的人找出路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不会挨饿,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Sweet觉得这实在是太难达成的事情了,去了皇城能怎样呢?难不成又是发动一场募捐?
飘雪看出sweet神情的不确定,于是说:“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们村里也有不少人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当时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跳崖自杀了,他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心.”
Sweet吓了一跳,说:“你怎么搞得?!我以为你当时走了是想通了!!”
飘雪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才20岁,怎么想得通?但是我相公让我想通了,所以我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所以我现在特别幸福和满足.”
Sweet这次是真心笑了,说:“这样真好.”
飘雪也回报sweet一个甜笑说:“你也很好,有一个一直陪着你的人,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你才令人羡慕.”
Sweet被飘雪这么一说,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来,于是一拍脑门说:“我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了!”
飘雪问:“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
Sweet说:“我已经打听到我们掉到这个时代来的线索了,这不是个意外,而是一个计划,所以我现在正准备和不言去南湖找一个疯道士,因为路上遇到了那对夫妻所以给耽搁了.”
飘雪听了问:“你是打算回去?”
Sweet犹豫了下回答说:“其实更想知道是为什么,你跟我们去吗?”
飘雪立即摇了摇头,果断的说:“我要在这等我相公回来,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Sweet愣了愣,随后笑说:“真的,我发现你变化好大,从一开始见到你到现在.”
飘雪说:“我倒觉得你变化才是最大的,从一开始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