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跑出南门,穿过美食街,跑出星火巷,直到离学校蛮远的了,才停下来,不停喘气。在最初的得意过后,余下的只有惶恐和不安。完了,她又干这么笨蛋的事情了,传出去就得风雨满城了,让津泽知道了……
想到津泽,她心里有点发毛。谁说她都无所谓,但她就是怕津泽会不高兴或烦恼。很奇怪,津泽从来不骂她不说她,但他勉强的笑容、沉默的表情、微拧的眉头就能让她不安,比打她骂她还让她难受。唉,是不是她太在乎他的缘故呢?
完蛋了,现在才认真考虑津泽的心情与感受,她敢说,津泽一定不会喜欢她刚才做的事,也不会为她的英雄壮举高兴,甚至还会很苦恼很内疚。想到他沉默的表情,她的心里就象猫抓一样的难受,隐隐地又有点想哭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和津泽在一起以后,她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了好多。虽然和津泽在一起很快乐,但她有时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不安、烦躁甚至想哭,她经常有躲到他怀里、抱着他大哭的冲动。
唉,爱情,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时痛苦,拥有时烦恼。
她一个人在财经学校附近逛了半天,心情一点没好转,反而是越想越怕,就象小时候在班上和同学打架,放学后不敢回家怕老爸知道一样。
路过小酒吧,忽然想起矢磨,心里有股想喝酒的冲动。开学以来,还没和他喝过酒捏。她进小酒馆瞅了一眼,矢磨不在,想了想,决定去附近的桌球室看看。
矢磨一般都在四个地方出没:在运动场练习散打、在东门边的士多店里扮黑社会、去小酒馆自斟自饮、去桌球室打台球。
桌球室就在前面一百米左右,这时候人还挺多的,她在大门外踌躇一会,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里面有些简陋,摆着十几张台球桌,打球的人看起来都是些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几乎没有女孩,有的也是陪男人们来的。
她有些不安地东张西望,男人们玩着正投入,没什么人理她。
转了一会,她就看见了矢磨。他半伏在台球桌上,身体几乎与桌面平行,目光专注地盯着一只球,球杆在他修长的指缝间来回划动,如蛇的信子,蓄势待发。
她放下心来,悄悄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打球。他打球时,眼神就和打擂台一样,冷静,专注,敏锐,不急不躁,稳扎稳打,气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喂,小妹妹,来看哥哥打球吗?要不要哥哥教你打?”一个流里流气的长发小青年凑过来,一脸猥琐地对她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