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年一早就出门采购心脏搭桥手术所需的工具。
安梦一直假寐着,等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后,忽然一骨碌爬起来。根据它多日的观察,青年出门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出去都会办完多件事情,平均每次出门至少在三个小时以上。
对于它来说,时间算是充足。
不过,青年为了防止它在手术前一天弄出什么意外,今天出门前特意检查了一下绑带,确定安梦被固定住了才放心出门。
对于安梦而言,第一个任务就是它必须尽快地咬断绑带。
狗狗的牙齿本来很锋利,但是它昨天才被硬生生拔掉一颗牙齿,此刻所有的牙齿都还铭记着那种痛苦,稍一用力疼痛无比。
安梦只咬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大汗淋漓,随时可能虚脱得昏迷过去。
不行!必须得坚持住!不然不知道自己今晚被开膛剖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这也许是它最后一次脱逃机会。
死亡不远。
谁也没想到这只渺小的吉娃娃竟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安梦在痛苦与昏迷的边缘,一直强打起精神,用一颗颗酸痛的牙齿硬生生磨断一根又一根绑带。
总算,它恢复了自由。
然而,伤残的腿却让它没法像以前一样轻盈地从桌上跳跃到地下。它只能像自杀一样硬着头皮从高处掉下,直接砸在地面上。
受到重力的冲击,那条伤腿凝结上的伤口再次绽开,一下子把整坨纱布都染红了。
安梦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坚持走路却歪歪偏偏的,好几次都撞上了墙壁或桌腿。
它先看了看屋子里有没有可以逃到外面的窗口或缝隙。
然而青年很谨慎,走之前所有的门窗都锁好了。
安梦只能启动第二个计划,那就是打报警电话。
可恨的是它只会汪汪叫,根本没法把自己的危险处境传达出去。说不定根本不会被受理,完全被对方当作恶作剧电话。
安梦冷静地四处望了望,找到青年收好的遥控器,叼出来,按了开机键。青年用的是智能网络电视,可以不断地回放和重播。
安梦找到一部警匪片,快进到女人质喊“救命”的剧情,然后暂停,将声音开到最大。
接下来,它用头拱起座机的听筒,它唯一庆幸的是,青年住的是个老房子,老房子还配备了一个固定座机,让它有对外求救的可能。
它记得这个世界的报警数字,三位数。
这还是它跟着小男孩学会的,小男孩喜欢看各种儿童科普书,其中有许多社会知识。
安梦伸出小爪子,一个数字接着一个数字,艰难地按下。
报警电话接通很快。一个温柔的女声问它有什么紧急情况?
安梦忍住了汪汪叫的冲动,果断地按下播放键,电视的女人质微弱地喊了几声救命,快轮到画面切换时,安梦赶紧倒退,再次重播。
电话那头的女警官渐渐着急起来了,不断地问:“你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吗?你遇见了什么危险?”
安梦知道电话不能打太长,马上把桌面的许多东西撞下去,发出乒乒乓乓的嘈杂背景音,暗示情况很紧急,然后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