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一敲嘻笑的真姐儿额头,王爷带笑问道:“表哥现在知道了,原来你小时候见到表哥哭,是你对着表哥在外向。”
真姐儿黑一黑面庞,小声道:“那是你表妹。”她说着,又在房中嗅了一下,赵赦心里一提,也跟着嗅了一下。
夫人们身上全有香粉,真姐儿小鼻子又一向尖得很,王爷狠狠闻了几闻,没有闻到什么才放下心。
鼻翼刚松下来,见真姐儿似笑非笑问道:“表哥你在闻什么,这房中藏着什么不成?”
知道上当的王爷笑骂:“这一间房一眼就看到头,你自己寻一寻,可有什么?”
房顶上“啊”地一声大叫,“格吱”巨响声中,梁夫人重重摔了下来。几只耗子随着她一起摔落,在地上摔了一个跟斗,打了个滚儿,一眨眼间就跑得不见。
真姐儿对耗子也吓了一跳,刚身子一激灵,耗子已经不见,只有梁夫人跑不走,还在地上尴尬不已。
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努力用心奋斗到底地和耗子们对峙到现在,绿豆似的小眼珠子对着描画得美丽的眼眸,梁夫人一直坚守到现在,直到身边跑过几只耗子,从她手上踩了过去……
只要是个女人,摔下来的可能性居多。
这下子好看了,真姐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夫人,对着她身上便衣看过。是件暗紫色料子的夹袍子,上面有暗纹,全是百花式样。
那面容上是难堪和难以解释的,不过眼部的妆容不减媚丽,腮边胭脂好似桃花,真姐儿笑嘻嘻夸奖她:“夫人,你今天真美丽。”
摔在地上手脚都疼的梁夫人心中波澜几声,不救伤扶伤,反而来夸奖人美丽。这个时候,是夸人美丽的时候?
再一想房顶上面黑咕隆咚,闻都闻到有灰尘,何况是在上面呆了这么久。低头赶快看自己衣服,呀地一声,全是灰。
看过自己美丽不美丽,才去看手足,都有擦伤。笑嘻嘻注视着她的真姐儿,这才转头问赵赦:“表哥,女为悦已者容,我今儿才算明白。”
不看自己手足擦伤,先要看的,竟然是她的衣服脏与不脏。
安平王妃一本正经又来上一句:“当然夫人是谨慎的,王爷驾前,失仪是大罪。”
直到此时,安平王说话了。他面色沉下来,声音比刚才见梁夫人时更严厉,是一字一句地责问梁夫人:“夫人,你几时到的?”
真姐儿笑得灿烂之极,看看表哥,就是有大将风范,就是能稳住阵脚。真姐儿觉得自己实在不用多担心他和康王的事情,看看表哥,从来是有能耐的。
小毛格外祟拜,对赵赦眼露桃花,甜甜的道:“表哥,我记得母亲说表哥和佑儿一般大时,就是沉稳的。”
安平王对着她,才露出一丝笑容:“真姐儿过奖,你竟然才知道,真是该打!”
再笨的人,也能听得出来这一对夫妻在打情骂俏。梁夫人紧张的想想,此时自己应该告退,这地步儿,没法子解释。
她悄悄的起身,悄悄的往房门处退。因手脚上都有擦伤,是半伏着身子往后面退得很艰难。才退两步,真姐儿眼珠子一转,娇滴滴道:“夫人……。”
赵赦抢过她的话头:“夫人,说明白了再走!”
梁夫人一惊,扑通又坐在地上。手上疼处,脚上疼处,又重新摔了一回。她不无委屈,抚着手上沁出的血丝,半嘟红唇对赵赦娇媚笑了一下:“王爷,您让我说什么呢?”
真姐儿歪着脑袋,带着津津有味的神色看着赵赦,又看看梁夫人。
梁夫人一肚子火,刚才还要用人,现在就不认人。她笑得娇憨无比:“王爷,我……”
赵赦又打断她的话,面上是恶狠狠:“夫人,你如实说来!”压迫感充斥着房中,安平王很是凶狠地警告道:“我约人在这里饮酒,你呢?”
两道目光碰在一起,旁边是看得有滋有味的安平王妃。梁夫人碰到安平王的冷寒幽厉的眸子时,她心中明白,心中透彻。
安平王,不敢当着自己王妃的面说什么。说直白些,怕老婆。梁夫人不无鄙视,王爷没有回来时,满京里的夫人们把他夸得是战神。
这战神,原来是怕老婆的!
坐着看戏的真姐儿好笑,这位夫人发上蒙尘,衣上有灰,坐在地上和表哥不是眉来眼去,是互相瞪着。这是一个大胆子的,真姐儿笑眯眯推波助澜,再加一把火:“表哥,你吓到了她,”伸出手掩自己的胸前:“也吓了我。”
这装腔作势让赵赦忍俊不禁,笑容只一闪就重新冷下脸,对梁夫人冷冷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有能让你说出来的地方。来人!”
赵安还没有回来,赵平一闪身进来。真姐儿微一愣,赵平刚才在哪里,她是半点儿没有看到。她微微一笑,这次不是私会,如果是私会,不会赵平留在暗处。
梁夫人害怕了,一个怕老婆的男人,哪怕他是王爷,还能指望上他为自己开脱?她战战兢兢伏地求饶:“王爷,我,妾,其实,妾是被人迷倒放在上面的,我醒了,害怕就掉下来。”
她哭天抹泪儿:“是哪一个下这样的黑手,妾平时从来不得罪人。”
“哧”地一声轻笑,破空而出。真姐儿赶快再忍住,一本正经再看赵赦怎么回。安平王似笑非笑对着自己的王妃,是和颜悦色:“王妃,女眷们的事情,你来处置的好。”
梁夫人在心里,把安平王骂了好几遍。见赵赦寒冷眸子又过来,不敢不从。她咬一咬牙,对着真姐儿膝行两步,开始痛哭:“王妃,请王妃为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