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撇嘴:“老货,你等着。”带她寻个下房,又送几杯酒和一盘果子给她下酒。
官媒婆喝上两杯,再推窗看上房里。直到大烛熄灭,才笑得咧着嘴:“今天晚上她倒好享受,”再去吃酒:“我也享受享受。”
风雪中,传来马蹄声,赵赦一行人慢慢行来。安平王在马上骂:“不就是小孟儿家,你们都来过,何必来打扰。我难得进京,会她一面,你们都各自散开吧。”
小封大人在风中夸张地打一个哈欠,以示自己不是太闲而且想睡,这哈欠打得太大,风雪全灌进嘴里。他笑着道:“酒没有吃到,先喝了满嘴风雪。”也骂赵赦:“什么稀奇人,我见过的,不过就是顺路讨杯酒吃,你放心,三杯一过我们就走,真是个小气人,吃杯酒这么烦。”
秦长公子懒洋洋,一脸没精打彩:“我不想来,小封要拉着我来。”再回头看身后几个浪荡鬼儿:“还有你们。”
秦长公子在雪中呼了一声:“我要回家。”
“前面就是门儿,回什么家?”小封大人说过,让自己的奴才上前去敲门:“去,就说王爷来了,不是王爷的也来了,备好酒好菜的,三杯就走,没有好酒菜,三百杯也说不好。”
赵赦恨恨地骂:“我可是才进京,你们这群人,全不是好人。”
大家冲他嘻笑:“如何,你想怎样?”下马来门已经敲开,门人惊愕中,大家提着马鞭子,带着家人一拥而进。
小封大人走上两步,回头瞅着门人眼色:“你这奴才,这是什么脸色。怎么着,不想爷来?”门人是门只开一条缝儿,被小封大人的奴才用力撞开大家一起进来。见他们往正房去,早就吓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双腿打着战,声音因为冷也打着战:“没,没没……没有。”
秦长公子精神有了,软塌塌垂着的身子站直了,狐疑道:“你吓的是什么?”他恍然大悟,手指着赵赦道:“你,撞了别人的好事!”秦长公子开始嘲笑:“还不让我们来,原来你是没有约下来,来撞别人的。”
“放屁!”赵赦大怒,喝命赵安:“你没有来说!”赵安扑通一下,在雪地里跪下来:“奴才白天来说的,早早就来说过。”
赵赦大骂:“来的什么人,敢来抢我的。”怒目门人:“什么人?”门人当然不肯说,只是放声大喊一声:“王爷来了。”
赵安一脚踹倒他,骂道:“喊什么喊!”
赵赦冷着脸看大家要主意:“这样闪了我会别人的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们说,怎么办?”小封大人振袖子先数人:“一、二、三……我们全在这里,刘老七在京外会院子里头牌,张老信在家里,还有几个在宫里当值,是哪一个不知情知趣的,干出这样事情来!”
“快去抓到再说,京外来了一批官儿,到处乱钻营。去晚了,人都跑了。”秦长公子骂小封大人:“走,咱们都在这里,只能是不相干的人。进去,按住了,不管头脸先打一顿再说。”
一群人过小桥往正房去,小封大人指挥得当,安排大家的家人:“后门口儿去几个,沿院子墙再去几个看好了,走了他爷不要你们了。”
赵赦面黑如锅底,走在最后。
没有几步路,大家还在话多:“为什么不看头脸就揍?”秦长公子骂:“笨蛋!看到头脸或许是面熟的,你还打不打?横竖咱们全在这里,不拘哪一个揍过让他认识认识咱们!”
哄然笑声在静夜里格外震人,房里只要不是聋子或是吃了蒙汗药,应该被吵醒。
秦长公子在这笑声中小声道:“工部里袁大人才出门行走的公子,娘的,总和老子抢人。他爱穿白衣服,兄弟们,进去看到是白衣,只管揍。”回身看赵赦:“反正这帐,记他身上。”
外面这样大的动静,房中孟夫人醒来瑟瑟,商少阳也醒了,见孟夫人面白如纸,不由得好笑:“是谁来了,我和他说说,你不用怕。”
难道不讲理,谁先到是谁的。这京里,风流场上,难道是别样的规矩不成?
孟夫人是吓得话也说不好了,这些人全是京中的老世家,他们平时自己也打也闹也抢女人,就是对着不是这圈子里的人,哪怕也是京里土生土长的,也是不客气的。
这几个光着屁股长大的人,现在都是三十多岁年纪,正是年富力强,朝中任职稳稳当当的时候,才不会怕一个京外来的王爷。
再加上这里面有一位王爷,是诸王之中最显赫的。
“快走,”孟夫人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一样一句,光着的身子上绫被抖动着,是随着身子颤抖而有动静。
欢娱后的美人儿好似海棠经霜打过,面色本来就白,现在是加上嘴唇一起,没有多少血色。黑又浓密的眼睫上已经有了惊吓的泪水,嘴唇里只有一句话:“走。”
商少阳又怜又爱,他们才刚刚睡下来没有多久,不管是欢娱也好,还是怜惜美人儿也好,他男人的一面这时候出来,商少阳还在笑:“不要怕,有我呢。”
“咚”地一声,是房门被撞开。孟夫人吓得腿都软了,话也说不出来。商少阳这才觉得不对,光着身子去取里衣,听外面脚步声纷乱,有人说话:“是件白袍,人在里面!”
一下子进来五、六个气势汹汹的人,商少阳正整裤子,才说一句:“有话好说。”他解在外间的白袍当头罩下,把他蒙了一个正着。拳脚纷纷,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