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真好听,小秃毛儿,快去洗手做羹汤。”赵赦乐呵呵,嘴里说着让真姐儿去做菜,手却不肯放她,不住手地抚着她的秀发,这摸上去,感觉真好。
赵沈小毛很生气,往窗外看,自言自语道:“怎么儿子,一个也不见回来?”有儿子在,至少可以冲淡一下表哥的胡说八道。
“世子和小舅爷在收拾东西,缺什么及早发现好给他备。佐哥儿这淘气包,今天晚上和父亲睡。赵小毛,今天晚上表哥陪你。”
赵小毛更撇嘴:“我要儿子,今天晚上不要表哥。”
丫头们在门外正要问要不要送晚饭,见门帘缝中看得清楚,王爷俯身抱起王妃,王妃挣扎几下无用,两个人往房中去了。
“这饭,晚些送吧。”因碧花和红绢也快成亲,此时外面侍候的,是新选上来的绿玉和红香。两个人都看得清楚,对着一笑,让小丫头们先不必摆饭桌子。
过得足有一个时辰,才听到里面有王爷清咳一声:“送饭来。”
烛光摇曳下,丫头们这才鱼贯而入,把饭摆上去。这一顿晚饭,颇受缠绵的赵小毛真姐儿,还是撇着嘴,噘着嘴。
对面的王爷执着酒杯,不时微笑就要来上一声:“小秃毛,你小时候……”
又要提他表妹了,三、两天在心里想想要不要告诉赵赦自己秘密的真姐儿高嘟着嘴,打算一辈子也不告诉他。
好好的,被赵赦没有原因的取笑一通,真姐儿也猜到是赵赦在吃醋,却没有想到他不是由今天而起,而是由昨天就开始,并且心里经过一番年龄老不老的交战,演变到一次正儿八经的醋海翻波。
还有两天要离京,真姐儿今天又要去女学。和昨天一样,不过到了半个时辰,赵赦又到了。今天还是一身新衣服,而且再告诉真姐儿:“是偶遇,所以进来看看你。”
又放低声音,无限疼爱的道:“小秃毛儿,这白天看起来,你的头发挺好看。”
真姐儿杏眼圆睁,低声警告赵赦:“再喊,我就着恼了。”这长大的小人儿今天凶巴巴,赵赦让了一步,含笑道:“不过就是说说,何必着恼。”
夫妻两个人在这里低声喁喁,女学里的人见到,交换了一个王爷王妃真恩爱的眼色。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王妃正在心里不爽。
夜风又吹拂帘栊时,真姐儿在房里在寻思。星光满天从明窗上映进来,璀璨得好似真姐儿的小心思。
这心思,今天左一点,右一想,思绪片段好似雪泥鸿爪般,也如星星一样繁多。
表哥这是怎么了?真姐儿想不明白。她再次微撇了嘴,对着女人说她以前不好看,这样煞风景的事情,也是表哥这样风流魁首做出来的?
自成亲后,赵赦虽然风流,却在女人小心思上,把真姐儿把握得很准。因为有这把握,王爷一直让真姐儿心情舒畅得多。
可是今天和昨天,赵赦和以前像是两个人。
小秃毛吗?人家明明秀发颇多。对着桌子上几个银盖子菜碟,真姐儿百思不得其解,肯定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表哥。
“王爷回来了,”丫头们回过话,真姐儿懒懒坐起身子。赵赦走进房,真姐儿又小小惊讶一下,表哥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微红色的衣袍。
不白也不算黑的赵赦,竟然有这样一件衣服?不过穿在他身上,却是俊秀胜少年。安平王有着年青人强壮的身板儿,有着中年人的稳重气势,此时由这微红衣袍一衬,全数扭化成俊秀。
真姐儿看得有些入谜,含笑行礼时眼睛也看着赵赦:“表哥,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陪表哥喝两杯。”
让人问过世子,世子又说不过来用饭。而佐哥儿,是早早告诉母亲,和祖父在一起。真姐儿用心做了两道赵赦喜爱的菜,又有两道下酒菜,打算不管是不是得罪了表哥,今天晚上要解开。
小秃毛也好,赵小毛好,这些名字真不好听。
两道菜肴一左一右摆上来,白玉杯浮动着琥珀酒,赵赦执筷吃了一口菜,鲜香可口,他点一点头很满意,含笑道:“小秃毛儿,”
“表哥,”真姐儿很不依:“怎么,又这样喊人家。”赵赦呵呵笑:“表哥喜欢,这名字多好听,小秃毛儿,”
真姐儿黑下脸儿来,委屈得不行:“人家用心做了菜,想着同表哥好好过这一个晚上,表哥你,又这样说话了。”
小秃毛儿很不高兴,相当的不喜欢。
赵赦伸出手臂,把真姐儿抱在怀里。亲亲她噘着的嘴,再低低笑道:“那就叫小噘嘴儿,可好?”
“人家叫真姐儿,叫可爱真姐儿,叫优雅真姐儿,不叫小秃毛儿,”真姐儿用好听的嗓音来辩解:“人小的时候,个个都没有好头发。”
这反驳,只能让赵赦更乐不可支。王爷手指轻抚着真姐儿柔细的面庞,眼中带着深深的情意,嘴唇落下来寻找采撷手指下散发玫瑰馨香的红唇,舌尖互抚时,含糊唇齿里又一次吐出来:“小秃毛儿。”
这声音似呢喃似眷恋似低诉,半沉于柔情中的真姐儿只嘤咛发出一声抗议声,就又被王爷扶着颈后长发,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顿晚饭,又吃得相当的晚。
夫妻眷恋过再起来,都换了衣装。真姐儿披一件碧罗色的锦袍,还是噘着嘴在吃饭。情爱之中,喊了多少声真姐儿不爱听的。
赵赦敞怀,着一件雪白的里衣儿,一手执怀,一手执菜,含笑吟吟在做诗:“家有小秃毛,顾盼惹人怜。”又打趣:“是小秃毛儿惹人怜,还是顾盼惹人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