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一起嘻嘻两声,赵佑求母亲:“既然说到这一件上,求母亲给我订一个好的。”真姐儿装着用手指揉额头:“哪里还有第二个我呢?”
“差不多像的也行。”赵佑知道母亲在开玩笑,同她厮磨着:“要像母亲一样,洗手下得厨房,陪父亲上得朝堂的人。”
真姐儿忍俊不禁打趣儿子:“那你应该去寻你父亲,让他再磨一个出来。”
当母亲的出神想着往事,难道要给佑哥儿也订一个小小的媳妇,待佑哥儿成熟后,由得他捏长捏短。
回想成亲前,真姐儿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虽然知道赵赦是疼爱,可是要受过来,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世子扯着母亲衣袖不放:“母亲,”只是不依地要真姐儿答应。真姐儿爱怜地看着儿子,答应他:“回京去请祖母帮着看,给你挑几家好的。今年你不同我们一起过年,明年难道还不回来?等你回来了,自己再相你看好不好?”
“多谢母亲,”世子想想也只能这样,又低声道:“我自己看看也放心。”真姐儿方要笑,见世子急急再道:“千万别挑宝京王家的丑八怪,凶的不行,又不讨人喜欢。”
真姐儿挑一挑眉:“这孩子是我离京前生的,今年应该只比佐哥儿大两岁才是。”世子做一个怕怕的神色:“她家奶妈常借口找佐哥儿玩,把她和佐哥儿一起送到我面前来。还有,奚侯爷的女儿,还有……”
一口气说完,世子郑重交待母亲:“这几个都不能要。”真姐儿笑着打了儿子一下,借机问出来:“你想要几个?”
“我只想要一个,能和父亲母亲这样的就行。”世子没有听出来母亲的盘问,笑容满面这样回答真姐儿。
真姐儿回到帐篷里,见到沈少南不在。赵赦只着里衣端坐,火盆旁佐哥儿手里拿着小木剑正在舞。
“这是我的吧?”真姐儿瞅着木剑眼熟,鼻中闻到沉香木香气时,更是笑容可掬嗔怪佐哥儿:“几时拿出来的。”
佐哥儿只吐吐舌头一笑,赵赦回答了:“是我给他的,你放得那么紧,他哪里找得到。”这句话一说,佐哥儿丢下剑要猴过来:“母亲,还放着的是什么?”
“回来!”赵赦喝斥一声:“正在习剑又乱跑,半点儿规矩也没有。”对于这个更像皮猴子的次子,安平王沉着脸:“等我回京去,专门收拾你!”
骂得佐哥儿垂下小脑袋,他是皮脸惯了的人,又嬉皮笑脸站回原地舞剑。真姐儿看得很心疼,走过来握住赵赦的手央求:“表哥,这是儿子,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真姐儿。”
“这话怎么说?”赵赦微笑,真姐儿俏皮着解释:“表哥的兵由着你骂来打去,真姐儿也是由着你骂来打去,儿子,你要心疼一些才好。”
支着小耳朵的佐哥儿又先被父亲骂了一句:“练你的。”他老实舞手中剑,赵赦才对真姐儿含笑:“既然这样说,取鞭子来,表哥今儿要打你。”
“真姐儿没空去取,”真姐儿笑盈盈:“再说,打真姐儿的东西,全没有带来。”赵赦拍拍她的手:“淘气。”又问:“和儿子说的什么?”
母子一定是好私房话,安平王很想听。
真姐儿卖关子,回身先找别的话题:“咦,四弟呢?”“我见你们母子要说话,打发他别的帐篷里睡去,”赵赦打趣:“以为你们要说上半夜吧,不想你又回来了。”
“我要和父亲说一夜呢,”佐哥儿是不记骂的人,又接上一句话。话音才落,父亲大步已到近前,小屁股上挨了一脚,不轻也不重,说不疼也有些疼。佐哥儿这就没有话,继续老实舞他的剑。
这样子,看得真姐儿要笑又怕笑话到儿子。接着赵赦回来,嘟起嘴装出很讨好:“表哥你看,家里没人不怕你。”
“你们说的什么?”赵赦还是要问,真姐儿还是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询问道:“给佑儿定亲事,表哥一定有人选吧?”
世子说的绝对不能要的人,真姐儿才不会一听就信真。少年男女多有吵闹中生情愫,是真是假要到京里亲眼看过才知道。
儿子要找一个情真意切的,可是……表哥这一关未必能过去。真姐儿颇为希冀地问赵赦:“表哥,你心中选中有人吧?”
安平王笑得很含蓄:“世子的亲事,当然是我来定。”真姐儿就知道是这样,赶快道:“要和儿子说一说才是吧?”当母亲的摆出可怜兮兮求同情的神色:“表哥,这是儿子一生的事情。”
“就你最多话,”赵赦板起脸:“是同儿子说他心上人?哼,全白说。父母之命,定下哪个就是哪个。”
真姐儿小声抗议:“世子亲事理当军机,应该大家商议。”
赵赦忍不住笑一笑,没有理真姐儿。让佐哥儿停下来,再喊来赵星:“带小王爷再去洗洗。”自己携着真姐儿到火盆旁,就着通红火光夫妻坐下,赵赦才温言对真姐儿道:“你不要胡闹,这亲事你和母亲看过来,最后还是我来再看。”
“只求表哥一件事,让儿子喜欢。”真姐儿娇滴滴说过,赵赦举手装着要打她:“难道我不想让儿子好?”
真姐儿一想,也是。重新眉开眼笑:“我以为表哥只想着你的黄堂,就不管儿子心里喜欢不喜欢了。”
“多年夫妻,不想你还这么不了解我。”赵赦摇头叹气:“可怜我百般怜爱于你,可怜我……”真姐儿笑抱住双臂,偎到身边宽阔的怀抱里去:“打住,这话哪里是表哥说的。”她眉眼带笑,学着赵赦黑着脸:“这才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