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妃。”没有房子的人感激不尽,有住处的人也觉得处处周到。真姐儿再道:“我还有事要安置你们,这仗还要打,后面的衣服鞋子等物资,你们要多掌个眼睛看着。就这一件,是我托付给你们。”
女眷们纷纷道:“王妃放心。”
正在说,左俊杰进来复命:“第一批回去的桃花兵一共五百人,六月里后面补上来一百人。袁侃将军正在交待,明天就可以护送女眷们一起回去。”
真姐儿很满意:“好,回去以后也让当地官员就地安置回家,一直交到家里人手上。”左俊杰答应出去,杨珍儿露出微微笑容,她不是幸灾乐祸,她是觉得王妃这样做得对。
杨父就是战场上的伤兵,杨珍儿很能理解王妃的做法。
外面信笺一封接一封送来,女眷们告辞,让王妃做事去。真姐儿抽出一封加急的书信,是京中来的。
看过以后,真姐儿走到地图前。表哥嘴很紧,直到现在没有告诉真姐儿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地图上标示现在的位置是草原深处,难道要打到突厥城池去?正深思着,外面有行礼声,赵赦大步进来,一面走一面把自己的佩剑解下。
走到书案前放下佩剑,喊真姐儿:“倒茶来。”真姐儿将军变回真姐儿小厮,送茶过去再对赵赦回过桃花兵的事,赵赦浓眉不耐地耸起:“明天一早就走,越快越好。”
“我们要见王妃,”外面传来争执声,赵赦大怒:“谁在外面?”一听,就是娇娇女声。赵星对几个女兵板起脸:“你们把王爷惊动了。”进来回话:“桃花兵不愿意走,说有话回王妃。”
赵赦完全不耐烦:“服从军令!”
“慢,让她们进来。”真姐儿倒愿意一见,虽然这些人,是跟着表哥脚踪儿过来的。赵赦对着赵星忽闪几下手,赵星出来,带进来几个女兵。赵赦看也不看,站起来对真姐儿道:“我要睡一会儿,不要吵我!”
真姐儿躬身送赵赦进去,回身微微含笑看着几个女兵:“有什么事儿?”女兵们眼睛只在王妃身上瞍几瞍,王妃今天打扮的,又和平时不一样。
刚才要会女眷,真姐儿是粉红色绣折枝桃花的罗裳,梳了赵赦最喜欢的双丫髻,两个丫髻上各有一朵珠花,珠花中间颤巍巍的是几枚大珠,粉光润泽,白光放出多远。
下身是碧绿色湘裙,上面绣着无数缠枝花卉,有牡丹有海棠还有玉兰。裙边微动一动,可见裙角绣花闪动如真,绣花下面,是丝履上明珠,显露出来半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王妃这一身家常装扮又给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真姐儿星眸闪着笑:“怎么,没话了?你们没话,我交待你们几句。”
移步走到赵赦宽大的书案后坐下来,把书案上赵赦才放下来的佩剑双手推放到一旁,没有让女兵们坐,王妃再对她们也来上一次训诫:“来时你们都是弱女子,回去不说多长进,也算是有三拳两脚招式在身上。”
板一板面庞,真姐儿严肃地道:“不许乱动手,不许恃技凌弱。已经是军中走了一回,应该明白军中的苦。回家去或针指或耕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方对得起王爷栽培你们一回。”
“可我们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走?”有一个女兵怯怯问出来,真姐儿眸子犀利地过来:“调派听令,与你们做不做错没有关系。”王妃严厉道:“以后女子凡到十四岁,入公中女学者全都习武,全民皆兵,这是王爷才定下来,不许反驳!”
赵赦在内帐,还真的是睡下来闭目养神。外面的话全飘进来,赵赦一动不动想这些人幸好是遇到真姐儿,换了军中任何一个将军,刺头不听军令的人推出去用军棍揍几个,余下的就全好了。
这全是女兵,要留着面子才行。既然不愿意嫁人,就全回家去自己寻亲事吧。已经是年纪长成,再留下来耽误亲事,不是本王的错?
脚步声轻轻,是真姐儿走进来。赵赦睁开眼睛,对着真姐儿先冷哼一声,真姐儿笑得甜甜:“我教训了,全走了。”
“你早就该这样。”赵赦犹不解气,坐起来搓搓双手揉揉双眼人精神起来,接过真姐儿呈上来的京里密信,打开看时,却是皇上的一道密信。
“……朕瞑目之时,盼佳音耳。停止不前,是为何故?”赵赦把信给真姐儿:“皇上在催。”真姐儿关切地道:“表哥的意思?”
赵赦默然一下,徐徐道:“皇上的意思,是要重创突厥人。去年大雪突厥也受灾,今年他们先从商王处下手,抢劫不少粮食和弓匠。商少阳还算能干,守得还不错。可他们受灾越重,抢得就越凶。今年,才是大战。”
见真姐儿颦眉若有所思,赵赦开句玩笑:“你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真姐儿应道:“是,这仗就不能和谈?”
“突厥人向来凶猛善战,不可能和谈岁岁称臣,这样的人和亲,也是没有用的。”赵赦携着真姐儿出来,走到地图前重新再看一遍。一处一处山脉指过来,安平王的手指停止不动:“下个月,我们要赶到这里。拟信,让第二批成亲的人,把好姑娘们送到这里来。”
真姐儿又俏皮起来:“真姐儿嫁的也是当兵的,能当得起表哥这声好姑娘们吗?”赵赦大乐:“你是好孩子。”
“人家都这么大了,”真姐儿又嘟囔上来:“没看到人家都这么大了,新年过了,又长了一岁呢。人家的儿子,最小的已经满地走,听说没有三、五个人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