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开解过自己,又等于变相的恭维过自己。真姐儿笑嘻嘻,打断俞先生就要说出来的第二个理由:“王爷说,必成亲不可。”
“王妃您看,我平时见的,全是优雅贤淑,这表妹,活似酒国女罗刹。”俞先生急急,还是说出来:“没有风姿没有坐相没有站相没有……”
雪地薄薄北风中,真姐儿煞有介事地想一想,再嫣然:“母亲正在教导,我进宫时,要带去呢。”
“啊?”俞先生张大嘴,还不想合上去。等到合上去,就着了急:“这万万不可呀,王妃,真要成亲,也让她回去待嫁吧。”
真姐儿笑眯眯:“可是先生您的先生,有信在那里。”信中说俞道浩不中功名,肯定是外面花花世界看花了眼,或许还有花花女人带出来一肚子花花肠子,所以,这功名才不中。
先生的先生来信,让赵赦很满意,要不是这学究已经老矣,差一点儿要快马请来。
俞先生百般无奈,素有急智的他这下子没有主意,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妃一行,在雪中行去。
赵老夫人房中已摆午饭,蔡清宛和豆蔻一左一右陪着赵老夫人说话,见真姐儿进来,赵老夫人喜欢地道:“你回来得正好,都在夸你这花被子做的好。”
真姐儿含笑:“今天又是谁来了?”
“给显哥儿媳妇做一个吧,她就要显怀,随着你舅母来送年礼,看到佐哥儿的小玩意儿,独相中了这一个。”赵老夫人扶着真姐儿的手,再回头招呼姑娘们去用饭。
饭后,真姐儿单独和赵老夫人在一处,告诉她:“先生们对两位姑娘犹有不满意。”赵老夫人手按着眉角想想,再展颜笑道:“这个交给我。”
真姐儿赶快拜谢:“给母亲一调理,先生们肯定是满意的。”赵老夫人让她起来笑:“展先生,我想他应该是极不满意的,他那样的人物,去年福妃娘娘在宫中见过,帮公主问了一回,后来听说没有功名,这事情才放下来。”
“是啊,表哥说先生们心中极明白。”真姐儿微微笑,赵老夫人再糊涂地道:“倒是俞先生,我真是糊涂,你父亲也说他有才,能中,这怎么也不中?”
真姐儿嘴角噙笑:“先生们,要互相陪着。”赵老夫人笑呵呵:“那就难怪要训你表哥的说,你表哥放得过?”
“果然母亲是个明白了,为这中不中的,表哥和先生们生了一年的气,到现在还没有完。”真姐儿再求赵老夫人:“让先生们成过亲,也许就能收收心。显哥儿小时候那么淘气,现在大了,也一样很好。”
赵老夫人欣然有得色:“这是我们家的家风,小时候,个个是淘气的。所以我常说,不要看世子现在淘气,个个是这样的。”
外面小脚步声跑进来,佑哥儿出现,怀里抱着一大捧梅花,因为太大,拖在身后拉进来。他一进来,清脆的小嗓音立即响起:“祖母祖母,这个竹马给弟弟,你看好不好?”
赵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手指着长孙对真姐儿道:“你看,果然让我说着了吧,我们世子,现在会疼弟弟了。”
“弟弟我是疼的,就是祖母帮我看着母亲,做东西,不要独少我一样。”佑哥儿又说出来这么一句,不仅祖母和母亲笑,就是房中丫头们也一起笑起来。
到下午近傍晚时,赵赦才见大人们。还是上午见王妃的房间,大人们见到王爷的身影出现时,心中好似久旱逢甘雨。
王爷坐在那里,身姿笔直。嘴角虽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也让大人们觉得,还是王爷更肃穆。
而王妃宫装明铛坐在这里,纵然小脸儿绷着,也似在玩笑。这是大人们的看法,而且害得大人们,还要再对王爷说一回。
赵赦听过,就问:“王妃怎么说?”大人们回过,赵赦微眯起眼睛,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只是道:“王妃,也有她的道理。”
“是。”大人们不敢多说什么,把这当成王妃的一次玩笑。赵赦吩咐道:“过几日有宫宴,卿等,随本王入宫。”
这句话一说出来人人喜欢,原来王爷让进京,是准备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儿。大家一起拜谢:“多谢王爷。”
宫宴在白天,这是年年会有的,为异邦来贺汉朝元旦正岁的一次宫宴,也是过年前肆意玩乐的一次宫宴。
独皇帝,今年没有在宫宴上露面。天愈冷,他的病又加重,勉强会过百官,就退回寝宫去安歇,只有皇弟、皇子和皇孙在眼前。
因为皇弟们在,伍皇后带着嫔妃们服侍在殿后。听着外面一阵阵狠咳声,伍皇后眼角里,全是坐在下首的齐贵妃影子。
皇帝百年之后,难道有两宫皇太后?清源王最近频遭训斥,但是宫中也有传言,说清源王殿下是会被立为皇嗣,皇上在磨砺他。
为何独没有太子?伍皇后一直猜了这十几年。太子有心疾,宫中瞒得很紧,就是皇后本人,也只知道太子有一年身体极度不好,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贵妃坐在下首,心中也是忧愁。她猜不出来哪一个孙子是下一任皇帝,一直把清源王殿下扶得那么高,现在看来,淳皇孙和颂皇孙,皇帝都很喜爱。
殿内麝香萦绕中,皇帝正在问皇孙淳:“以你看,明年春耕,各地如何注重为好?”淳皇孙朗朗回道:“农耕为国之根本,各地却不可苟同。鱼米之乡,水产出息大的,仍以水产为主要。去年受灾严重的,仍然以修复为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