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有令,所有人等,都到西院子里去。”几个家人扬声处处传音,把家人和丫头全集中到西院子里去问话。
“刚才哪些人不在,大家都在做什么一一报上来!”大管家站在厅口,严厉看着这全院的家人,一一查问过,人人都有人作证。有人小声道:“还有现在各房里当值的人,是没有问过。”大管家再去一处一处查房里当值的人,查出来没有人证明的,是薛姨娘房里的丫头和两个家人。抓来问时,都跪地求饶:“姨娘让我们往东西南北四处角落里烧纸,要招二公子的魂回来。”
真正做奸细的那个人和同伙使个眼色,大家各自散去睡觉。
隔了一天,商王就明白过来。他拿着失而复得的扳指,喊余下的四个儿子到面前来。这几天瘦了一圈的商王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向来自诩有五个儿子的商王看着儿子们。
长子已经和自己分心离心,次子已经不在,余下的三个儿子经过兄弟相残的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叹口气对商少阳道:“你翅膀硬了,给你一支兵马,去守北边的城市吧。带着你的妻子,带上你得的新人,离我远远的吧。”
昨夜黑衣人诡异的一笑,把商王吓明白了。这王府中肯定有奸细,和自己儿子互通款曲。是哪一个还是都通还不知道,或许是个个都和奸细有关连。
五个儿子以前觉得少一个没什么的商王,现在失去了一个,他觉得少不起。
旁边桌子上,还摆着安平王的责问信,安平王怒气冲冲,责问商王要管教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跑到他的封地上去!
家里出了狼,外面还有虎,商王有血丝的眼睛对着这信扫上一眼,赵赦,已经硬了翅膀。
不再是当年,各处物资只要卡他一把,安平王乖乖的说什么是什么。今年西北的草药,马匹,全都涨了价格。
安平王,唉……商王重重的叹了口气。
消息传到西北时,已经是十月里。天上飘起鹅毛大雪,书房中点起火盆,先生们正在盘问新婚的郁新。
“小郁,一个晚上敦伦几次?”如此荤的话,只有先生们才能用如此斯文的书面语言说出来。郁新咧着嘴笑,这里面的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陪笑:“不多嘿,不敢多。”
俞道浩一脸纳闷:“是不能多,还是不敢多?”展祁跟着凑合:“不能多和不敢多意思相近,都是他不贪多。”
“这小子不贪多?”俞道浩又是一脸不相信,一伸手重重拍在郁新肩膀上,把郁新拍得坐下,大家轰堂大笑:“腿已经软了。”
赵赦上到廊下拂身上的雪,听着里面笑声也想笑。这群人,还有一个能耐是捉弄人。“小郁,不贪多是你正人君子会养生,不敢多是你身软脚软做不来,你选哪一个?”俞道浩怪腔怪调的声音还在响着,赵赦一晒,这群混帐就这个最在行,下考场就都不负明月清风,只丢本王的人。
沉着脸,赵赦走进来。笑声顿时随着王爷的脸色一沉,赵赦淡淡进去,听到身后窃窃私语响起来:“小郁,哎,你真的不敢多?”
混帐,全是混帐!安平王这样骂着,全没有想到他以前喜欢的很。先生们不仅政事上,军事上出主意,伴着王爷说艳曲儿听艳词儿,有时候他们也自己做几首一起取乐。
如今心事全在自己帐下的人科举没争光上面的赵赦,是一脑门子火气直到现在。
书案上拆开密信,见到商王处的事情,赵赦才有了一丝笑意。提笔给密探回信封好,俞道浩探头探脑走进来,小声道:“王爷?”
这三个先生除了展祁以外,张士祯和俞道浩都比赵赦大。此时俞先生进来活似小儿见怕的人,惹得赵赦更没好脸色对他:“你这个诙谐我以前觉得好,现在看上去一天不如一天。”
“回王爷,全从酒醉后不能中举而来。”俞先生陪笑,赵赦忍无可忍:“怎么就这么对我!本王当年下科场,不是名士也比你们认真!”
网罗书生不仅是人才,也有在诸王面前争风意思的安平王,终于就此事发了脾气。
俞道浩垂手听训,这乖巧样子,不比真姐儿差只比真姐儿好,看上去,果然是有徒弟才有师傅。
师傅,当然是胜过徒弟一筹。
赵赦只说了这么一句,不想再发脾气,板起脸道:“什么事?”俞道浩堆上笑容:“下雪城外梅花开,请王爷带着我们出城冲雪,带上几瓮好酒,咱们做梅花诗去。”
安平王脸色更板,俞先生依然喋喋不休:“这一次做梅花诗,不再做高洁,只做梅花不敢与春争风的诗,这样可别致?”
“砰”地一声响,是赵赦捶了桌子,怒目道:“取书来!”俞道浩似乎被吓了一跳,赶快书架上取过一本书,用双手呈给赵赦。赵赦随手翻开指着其中一句给俞道浩,没好气道:“做文章,都做上来我来看。”
把书往俞道浩怀中一摔,俞先生手忙脚乱接着,双手捧着书不敢多话出来,直奔展祁而去,摊开手板儿:“十两银子拿来,王爷发脾气了。”
俞先生颇有得色:“我就说王爷闷着,只要有引子,他就要发脾气。现在他骂过,从明儿起,可以待见咱们三个人。银子,一人十两,快送到我这儿来。”
赵赦在窗户眼里张见外面收银子,拍拍自己额头失笑。这三个人全是鬼灵机透的人,自己有意板着脸这一时,就知道他们要有主意弄些鬼,这三个不中举还不知道丢人为何物的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