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事情,未必告诉王妃。”韦姨娘这样道:“这陆白关林四家,自从王妃回来,我说过一次,王妃反而问我,他们还有小马吗?可见不问正经事,要么就是王爷外面事情不告诉王妃。”
韦夫人思忖:“王妃要小马,这容易得很。不过人家给她小马,她得为别人说话才是。”往房外看着滴水檐下开得好的金黄桂花,韦夫人小声道:“这花也成老树,小王爷又这般大了,王妃一年一年还是孩子。和她说话,只知道玩乐。唉,王爷喜欢的,是这样人不成?”
“母亲,王爷喜欢的,是没有心思的人。”韦姨娘眼中隐然有泪水泛上,嘴唇有些颤抖。重新进王府里又呆到如今,韦姨娘只想明白这一件事:“王爷他,只往王妃房中去。”
泪水滴了一滴下来,又是几滴急促地落下。韦姨娘搭在膝上的手掌上,落上这几滴泪水。韦夫人叹息:“我的儿,可怜你青春年少就守空房。不过你父亲,还在为你设法。”
“这是我的命,给人当侧室,再怎么样,越不过王妃的头去。”韦姨娘低声泣起来:“听说王爷外面还有女人,这里里外外全拦着,哪里还有我的份。”
“知道白石王吗?”韦夫人小声道:“去年打听到的白石郡主的事,竟然是真的。”韦姨娘止住哭:“真的?”
韦夫人安慰道:“你不必急,这事情上,是你的契机到了。世子来找你父亲,说郡主为王爷守了一年,现在王爷被人查凡事不敢多张扬,这郡主进不了门正着急。你父亲说,为他谋个主意,让她……”
母女两个人坐到一处去,韦夫人低低在女儿耳边道:“让她以舞妓身份会王爷。”
“啊?”韦姨娘愣住,随即道:“她肯愿意?”韦夫人微笑:“她要是不愿意,就再等着吧。”韦姨娘一下了明白:“过几天是王爷生日,各处都有歌舞奉上。”韦夫人含笑:“我的儿,你总算明白了。王妃专房专宠,从如今来看是个不容人的人,你父亲想到如今,可以从王妃嫉妒上下手。”
听到这话,韦姨娘眼前闪过一丝光亮,王妃嫉妒,乃是七出中的一条。她还有疑问:“再进来一位郡主,就有我的,也是有限。”
“她不是着急进来?她不是见不到王爷!”韦夫人冷笑:“这样的贱人,巴不得去王妃面前请个安露个脸儿,王妃避生人不见她……”
“避生人?”韦姨娘打断母亲的话:“她前天还见关外哪一个部落头人的女人呢,并没有避生人。”
韦夫人眼中有几丝兴奋,拉起韦姨娘的手道:“我的儿,所以说,你的机会来了。她不肯见舞阳郡主,是不肯给她名份。你父亲对白石王世子说,舞阳郡主有何长?世子说女红技乐都会。你父亲先是虚晃一下,说女红既佳,为何不做针指送去?”
嗅到重点的韦姨娘也很兴奋:“王妃全拦下来了?咦,世子能见到王爷,为何不过问?”韦夫人笑容满面:“或许她,换下来别的也不一定。”
“这心思,够狠的。”韦姨娘也冷笑:“看着她天天装善人,我就想着,哪有这样好的人。”对母亲道:“母亲再说下去。”
“你父亲问过女红诸般技艺,最后对世子道,郡主既然天香国色,何愁王爷不喜。不如王爷生日那天,装作舞妓献上,人已经要了,进府还不是水到渠成。”韦夫人说得喜形于色,韦姨娘也掩口笑了一声,母女两个人相视而笑过,韦姨娘起身拜母亲:“多谢父母亲疼我。”
白石郡主以舞妓身份献王爷,就是得宠白石王的名声也一般。如果宠爱一般,这种进献身份,白石王处先丢一次人。
堂堂白石郡王,犯得着把女儿当成舞妓送上?他就是嫁给夷人,也是正大光明的出嫁。
“世子他肯吗?”韦姨娘又愁上眉头:“再说他肯了,这里面又有我什么事儿?”韦夫人款款:“我的儿,世子正在想呢,他不肯,就只能等着。你父亲说,世子日子也不是好过的,他急着有事情求王爷才是。不然,怎么会寻到你父亲那里。你父亲对他说,主意可以出,不过进府以后要和我儿互相提契。世子满口答应,只是对你父亲出的这个主意,他不满意。”
韦姨娘还是忧愁:“要是郡主一举得男,这可怎么好?”韦夫人劝慰道:“那王妃会坐视不管?让她们争斗吧。”
母女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带着两尊佛像来见真姐儿。问过王妃起居安好,把佛像给真姐儿看:“佛祖最灵,王妃闲来无事,又是少动最好的人,念一念佛经修些佛缘也好。”
真姐儿随意留下玉佛像,把紫金的给了韦姨娘。当着韦夫人的面让花开把玉佛收起来:“等我闲了,再念吧。”
把这一对母女打发走,真姐儿让人道:“请左夫人进来。”左夫人和韦夫人同时来见王妃,真姐儿先见韦夫人,让左夫人候到现在。
“前日蒙王妃教导,深知道左将军许多做错处,有件事情不敢不来回王妃。”左夫人也来告密:“我家将军今晚,相请王爷到众艳楼。”垂首不看王妃的左夫人道:“这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听名字,怕不是好地方。”
众艳楼?真姐儿深吸一口气,自己从有身子以后做的事情,就是和表哥闲计较这些。赏过左夫人让她离去,真姐儿不动声色直到晚上,见赵赦果然不回来,再次来到书房中。
赵辰在当值,一听王妃找王爷,赶快让人备车,车上垫上软垫,奉着王妃往城北角众艳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