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被左将军三审两不审,就全都问出来。左俊杰今天没有发脾气,沉思过后对夫人低声道:“明天,你去王府里给王妃请安,听王妃说些什么。出来去找西角门上的家人赵全,问他昨天倪夫人从我们家里出来以后的钟点儿,有没有去见王妃。他老婆,是二门上当值的妈妈。还有,你再对赵全说,昨天街上恍惚见到王妃的马车在,问王妃要去哪里,方便咱们去侍候。”
见左将军不发脾气,左夫人急忙点头。左俊杰深索的眼光在夫人身上扫过,扫得左夫人一激灵,听左将军低声认真地道:“我让你问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少。问王妃马车出去时,一定要带上咱们是想去侍候这句话。”
觉得倪夫人去胡说八道的想法虽然大胆,不过再想想倪夫人那着三不着两的样子,觉得她捅破了天,都是有可能的。
夜晚,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拉上帏幕,王府里王爷抱着真姐儿入睡;倪家里,倪将军在给夫人涂上“血痕”;左将军府上,左将军和夫人,也在缠绵。
唯一奇怪被闷在葫芦里的,只有左夫人。
左夫人和左俊杰差不多大,今年三十多岁。年青时虽然劳苦,成亲后衣食无忧保养得不错,是还有几分水灵清秀的妇人。
左夫人奇怪的是,左俊杰以前外面去再回来,总是躺倒了就睡。今天,格外不同。汗水旖旎中,左夫人娇喘着道:“你,顾着些儿身子的好。”
“嘿嘿,”左俊杰回她一笑,只管忙自己的。这位左将军是个家暴不容人说话,自己事事要当家的主儿。除了喜欢抬手打人,手中有鞭子时就舞一下以外,在别的方面,倒是不差。
这样人放在现代,是可以告他家暴;在古代,嫁给他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熬着过。左夫人这古人眼中,对于丈夫今天晚上的兴致必须要劝着:“外面也去家里又贪,我知道你战场上苦,我也要心疼你才是。”
“吧哒”一声,是左俊杰亲了夫人一口,他含糊着伴着喘息道:“你明天去王府里把我交待的事情办下来,就是真的心疼我。”
“你说,”左夫人在缠绵中红着面庞问:“倪夫人真的会去对王妃说?”左俊杰再嘿嘿一声,尽力享受着这一时的欢娱,再道:“她捋王爷虎须,我都信。”他眸子闭着,身子微晃着,再松驰下来睡到夫人旁边去。
左夫人还在欢爱中,这担心就格外地多,把身子贴过来忧愁地道:“这可怎么办?要是王爷怪罪,你……把我交出去吧。”
“傻妞,要有罪,咱们两个人顶着。”左俊杰闭着眼睛还在陶醉刚才,听到夫人这么说,回了这么一句。听到夫人的轻泣声,左俊杰粗声大气道:“不用怕!这没什么,王爷,又不昏聩!”
再嘿嘿又是两声笑:“要倒霉,也是倪夫人。老倪那小子,我不止一次让他管管他老婆,他不听,嘿嘿,这一次,咱老左有笑话看了。”
不仅自己看,明天左将军决定真有笑话,多找几个人看。
睁开眼见身边夫人还在轻泣,这泣声是刚才听到左将军要和自己一起顶罪时而发,左俊杰是个强硬的人,被这缠绵后的轻泣也弄得心里柔软,伸臂把夫人搂在怀里:“别哭,我是男人,有罪我顶着,不会要你上前!”
“我知道,”左夫人哭得就更厉害。左俊杰这样的安慰,经年不见得有一回。左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你虽然爱打人,却心眼儿好。”
左俊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傻妞!咱们是泥腿子出身,不像卫将军,是当官的公子,也不像常将军,是当地的财主。咱们步步不走错,还要被人笑话呢。要是走错一步,能让人笑话死!”
不是给左俊杰找理由,他就是乡里打铁汉子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怒目动手,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人。
“我知道,要是王爷怪人多嘴,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左夫人想得太远,已经开始交待后面事情:“儿子们要问我,你只说我回姥姥家去了。”
左俊杰哭笑不得,这离下大狱还远着呢。对着还在哭的夫人,左俊杰虎起脸:“不住哭!睡觉!”
伸出头把床前烛火一吹,再缩回被子里在黑暗中骂道:“老子是穷人出身,就是不喜欢点着灯睡觉。浪费,太浪费!”
左夫人把泪水擦去,面庞贴在左俊杰手臂上,心里还在担心。倪夫人去告密,王妃去捉奸?金镶玉贵的王妃去捉奸,王爷想当然,不会喜欢。
在将军们心中如天神一样的赵赦王爷,在夫人们心中,也是天神一尊。当然在倪夫人心中,小小的有些例外。
晨光斜照得花架子上花朵斑斓流彩时,碧窗内的真姐儿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神伤。磨了表哥半夜,他也不肯放过这件事。不仅不肯放过这件事,赵赦道:“有一鞭子验得不如表哥心思,看表哥接着收拾她。”
真姐儿抗议一直到睡着,这早上第一个心思,又重新想起来。
梳洗过坐上软轿,赵赦在书房廊下负手看小厮们给花浇水,佑哥儿欢欢喜喜:“母亲来了,我和父亲正在等一起用早饭。”
“哦,那我来晚了吧。”真姐儿慢吞吞,表哥神机妙算,连今天早上自己来用早饭都知道。一家人进去坐好,拿起一个小馒头的真姐儿,就听到外面有回话声:“倪将军求见。”
这时候的天边,不过日头刚完全跳出来。
赵赦很满意:“让他外面回话。”倪观上到廊下帘外,把话回进来:“回王爷,末将昨天回去,狠狠打了自己女人一顿,特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