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反贼啊!”丁六和钱七拔出腰刀冲上来,没过两招,被空手的赵赦也扔出去。赵赦还是怒目:“滚远些!”
真姐儿看得津津有味,再看儿子赵佑也是毫不惧怕,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赵赦坐下来,继续教训真姐儿:“不许笑!还没骂完你!刚才说到哪里了?”赵赦沉着脸问真姐儿,真姐儿收起笑容,赶快垂下头又是恭敬状:“同人打了十几架。”
“带你们出来是四处看看,不是让你四处打架!只要有婚契,就是合法的!”赵赦毫不理会外面摔痛骨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教训真姐儿。
真姐儿在心里小小反驳,最后动手最狠,把人打伤的,总是表哥。虽然先动手的全是真姐儿,但是最后打伤人的,全不是真姐儿。
眼角看到外面的几个人偷偷在溜走,那张二面上鞭痕还在流血,这是表哥的证据,不是真姐儿。
“问你话呢,”赵赦沉声道:“怎么总惹事?”走神的真姐儿道:“这不是除暴安良。”赵赦冷冷瞟过来一眼,这是江湖上落草的好汉口吻。真姐儿赶快改口:“下次不会了。”
这句下次不会了,已经说了十几次。
“我换衣服,这次出来全是自己动手,你天天吵闹要出来,让你好好尝尝没人服侍的滋味。”赵赦再哼一声站起来,再招手让赵佑过来:“父亲给你换,让你母亲洗茶碗倒茶来。”
赵佑乖乖的跟着父亲去到床后换衣服,正换着听到楼板上“咚咚”巨响,像是来了一队人。
“反贼在哪里!哪里有反贼!”狭窄的楼梯上,先传来喊声,两个校尉斜挎腰刀大步走到房门外站定,瞪圆了牛眼一样的眼睛,怒声道:“官兵在此,是反贼的速速就擒,饶尔不死!”
黄捕快走到外面街上,引来巡逻的一队兵。他站起来手一指真姐儿:“这也是一个!”真姐儿眉开眼笑,又可以练练自己的剑法。桌子上摆着沉香木剑,两步过去抽出来,淡淡香气氤氲中,身后响起来佑哥儿的小嗓门儿:“父亲,母亲又同人打架了!”
真姐儿冲着床后皱眉头,嘀咕道:“还没打,不算!”
两个校尉忍不住笑:“小娘子,你就拿着木头剑当反贼?”斜一眼黄捕快:“你弄错了吧!”黄捕快擦一把头上的汗,这是刚才摔痛了屁股,一直流汗到现在。他手指着里面不敢进去:“还有一个大个儿的,厉害呢!”
赵赦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从床后出来,赵佑走在他膝下对母亲道:“这是第二十次了,中午的,是第十九次同人打架。”
真姐儿瞪眼睛:“你数的对不对?”赵佑赶快去找父亲:“我数的是对的!”赵赦在木榻上坐下来,对着手里亮开木头剑跃跃欲试的真姐儿好笑:“你要试试当兵的,你就试试吧。摔到可不许哭。”
得到许可的真姐儿极其讨好地道:“多谢表哥,表哥帮我看着些儿。”手中剑摆开,“唰唰”几剑闪过,对其中一个看着个头儿小的校尉道:“你来。”见他不动,对赵赦再看一眼:“表哥,他不肯。”
黄捕快眼珠子快瞪出来,这里摆开阵势,这个美貌反贼,好似风一吹就走的反贼,居然在这里试官兵。
再看那个威胁性大的反贼,坐在木榻上眼有笑意看着这女反贼,很是悠然。赵赦笑真姐儿,就会这几剑。
这几剑是军中士兵们操练时的剑法,两个校尉一认就认得出来。他们迟疑不定中,再仔细地看着眉梢笑意盎然看着妻子的赵赦,两个人一起明白过来,抢步躬身入内跪下,其中一个人一着急有些结巴:“王,王,王……王爷!”
房外楼板重重顿了一声,是黄捕快一屁股跌坐在楼板上。掌柜的在楼下抱怨:“哪里不好住,一定要住到我这里来。一会儿打碎桌子打碎东西,可全是我的钱。”
小二凑趣来劝解:“掌柜的,打碎东西只是钱,不把反贼拿走,命就没有了?”掌柜的给他一巴掌,骂道:“扯蛋!钱不要紧,你他娘的还在这里跑堂!”把小二骂得灰头土脸,跑到后面去。
掌柜的继续担心自己的家什,不时仰面看楼上,嘴里正喃喃骂着:“不长眼睛,一定住到我这里,”突然楼上一阵哈哈笑声,伴着这笑声,楼板上落下几丝灰尘,正打在仰面往上看的掌柜眼里,掌柜的立即“呸呸呸”了几声,突然纳闷,和反贼在一起,他们笑什么?
赵赦在楼上是面色喜悦:“啊,被你们认出来,你是虞建功,你是梁保成。”校尉们当然再次哈哈大笑:“王爷还记得我们,我们是前年跟着王爷打过一仗,去年调到这里守城,王爷,几时再跟着您打一仗去。”
“守城和打仗一样的重要,”赵赦对着亲随将军们可没这么客气,对着职级差许多的低等军官和士兵,他是平易近人。
说过这句话,虞建功和梁保成才想起来,赶快又给真姐儿和赵佑行礼:“参见王妃,参见小王爷。”真姐儿手中木头剑讪讪垂下来,让他们起身的同时不无懊恼,这还比什么,就是同他们比,也是相让的。
见赵赦使眼色,真姐儿垂下头扯上赵佑避开房后面去。这客房和家里不能比,一间房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床后是换衣服和避开的地方。
“遇到你们本王喜欢,”赵赦吩咐道:“取酒来,让士兵们进来,本王和你们一人喝一杯。”在外面听到的士兵们心花怒放,和王爷喝酒,是何等的福分。他们把话往下面传,站在最下面的士兵屁颠屁颠的问掌柜的要来最上等的好酒,一个一个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