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古亮提着枪,倪观拎着刀,赵意在跳得高。帐篷里一会儿伸出来三个小脑袋,真姐儿、红笺和绿管齐齐在偷看。
看了几下怕被发现再缩回头来,真姐儿也觉得精神抖擞,笑逐颜开对红笺道:“赵意能争到吗?”到底是自己家里的奴才,真姐儿说句话,就要向着赵意。所以将军们对四个小厮意见不小,就是赵赦平时,也是偏颇自己这四个侍候起居的小子。
红笺心里是盼着赵意能争到,见王妃问,带着轻蔑道:“他?哪能行。”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为赵意着急。红笺又怂恿道:“咱们,再看一看吧。”
帐帘子又透出一条缝,三个小脑袋一起探出来,见赵赦刚开口说话。将军们如此踊跃,赵赦是含笑开了口:“你们不必争!”
只这一句话,刚才有些散乱的方队立即站得整齐,笔直得身子好似枪钉在地上。争吵的三个人也就地站直了,大声应道:“是!”
易宗泽看得神摇目眩,在心里道,这才叫军威,这才叫威风。
听赵赦缓缓道:“没有第一仗第二仗,这一仗,就要把他打怕了,以后不敢再来!”下面海一般的应声:“是!”
“这一仗,本王亲自带队,上将军们出列!”随着赵赦一声令下,齐唰唰地出来一百来人。赵赦再命自己的小厮:“赵吉赵祥,你们跟着我。”
赵如和赵意又傻了眼,对着赵赦眼巴巴看看,王妃现在有人保护,这里这么多军官还护不了王妃,不如回家抱孩子。这两个自从跟着真姐儿就没有打过仗的小厮们,是可怜兮兮的想着跟去。
赵赦沉下脸,真姐儿在这里,还是这两个侍候习惯知道她脾性的小子在身边侍候最好。刚要开口说话,见扭扭捏捏走过来一个人。
战甲草地中,红笺羞涩地快步走来,在赵赦面前跪下:“王妃有话回王爷,让赵如赵意也跟着去吧。”
“呵呵,王妃醒了?”赵赦当着这些人的面问出来这句话,真姐儿在帐篷门口跺一下小脚,人家早就醒了。
表哥真无趣,这样问让人听到,会以为真姐儿是个小睡猫。真是不给真姐儿长脸面。
红笺被这些眼光盯着,面色更红地回话道:“王妃醒了,王妃说,请王爷打出威风来,又说,带赵如和赵意去吧。”
赵赦笑容满面,格外对红笺放柔了声音:“去告诉她,我知道了。”红笺站起来,又对着赵如和赵意道:“王妃交待你们,要好好的打,别给她丢人!”
说过在赵赦含笑的眼光中和将军们的笑容中离去。赵如和赵意摸摸脑袋,低声互问:“这是王妃的意思,还是她和绿管求王妃说出来的?”这个谜底耐人寻思。
当下安平王,带着一百多位上将军上了山。人人盔甲雪亮,手中刀剑带霜。易宗泽这主人,也带着自己的护卫随着上山,他的心里对赵赦,已经是佩服快到骨头里。
还没有到骨头里,是想看这一仗的威风是如何打出来。
山下这近处,如易宗泽和探子所说,只有一千人在。为首的罗老三正坐在那里骂娘。他骂的,是商王的娘。
“老子是官兵,又不是土匪。结果呢,跑来这里值勤站岗,一呆就是三年。”罗老三骂骂咧咧心中不平气多:“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可守的,就是不看,能过去多少商贩子。唉,这里也不是商王的地盘,欺负这白石郡王也欺负了这么些年,还觉得不够吗?”
罗老三觉得可以收兵回去,由匪而当官兵。
后面的一个人陪笑劝他:“我觉得呀,当土匪不用打仗也不错,再说这守着也没有用,今天不就冲过去一队人,我看了,全他妈是商人,那马后面堆得老高,只能是货物。你放了一箭,人家回了一箭,结果倒霉的,你屁股上中箭。这商人,现在也舞刀弄枪的了。”
罗老三接着骂:“娘的!害得老子现在坐板凳儿,只能坐半个屁股。哎呀,我的屁股……”身子一动又碰到伤处,罗老三疼得直抽凉气:“这是谁用这样重的箭,要不是老子还在马上跑,这一箭非把老子屁股扎穿不可。”
有人出主意:“大哥,您屁股里那箭头上,或许有名字。您为着好睡觉,把箭截了,这箭头儿,还在您屁股里呢。”
“我不截能行吗?老子要睡觉!这医生怎么还不来!”罗老三又要骂,骂过这一条再骂另外一条:“去山下看的人死哪儿还不回来,山下忽然有鼓声是怎么回事?今天那一队人,”他倒吸一口凉气:“是从安平王的地上来的,不会是安平王和白石郡王合兵吧?”
不以为然的人太多:“怎么会?从西北以前的老王开始,商王爷就在这里扎下兵了。大家心里都清楚。白石王他清楚,相信安平王也清楚。安平王会来这里吗?说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胖儿子,他数他的珠宝抱他的老婆儿子不好吗,跑来这里没事儿踩荆棘。”
正说着话,听林间草动,一个人如中箭的兔子一样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来……来了。”
“医生来了?让他快着点儿,我这屁股,痛得再也不能受了。这箭头儿,肯定扎在骨头上面呢。”罗老三听过就扯着嗓门儿大叫。
那个人顺过气来,才把这句话说完整:“山下有兵来了。”
“娘的,我就说这鼓声不对。快去拿兵器守寨门。滚,都去守寨门,有人来就发箭!”罗老三先发了一顿脾气,才又问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