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着嘴唇,原先有些难过的小舞破涕为笑。
“你不是说沈王妃的衣服如何如何好,小舞,等我们回去了,我样样都给你。”商少阳温柔的这样说。
对着女人提衣服,像是不少人的死穴。小舞把别的这一时全忘了,笑逐颜开对商少阳道:“王妃新做的衣服,桃红色衣服镶边儿全是金线,她的衣领、衣扣,全是金刚钻。我不要那钻,只要衣服。”
让女人比提衣服更来劲儿的,就是提首饰,提各种妍丽的珠宝。
忍俊不禁的商少阳对着像小孩子一样的小舞承诺:“给你衣服,也给你金刚钻。我不给你当衣扣,却可以给你当戒指。”
“那,咱们回去吧,今儿就回去。”小舞喜欢起来,拍一拍商少阳的膝头,兴高采烈的道:“咱们走。”
这句回去的话,让商少阳眉头又紧皱着,对着小舞一直保养得好,稚嫩的面庞放柔了声音。眼前这面庞太过年青,太过细嫩,如果大声,只怕惊到这柔细肌肤。商少阳柔声道:“我们必须等安平王,我有话和他说。”
“说什么?不能和王妃说。”小舞依就笑得如烟如柳般让人迷醉,商少阳手指轻抚她的蛾眉、她的红唇,呢喃地道:“王妃发不了兵,手中没有兵权的人,说话就不起作用。王妃虽然聪明,”
想到那盆草木,商少阳愁眉稍解,随即又促起,眉间全是忧愁:“但是聪明有时候,只能解决一些事情。”
安平王要是对父亲说话,肯定和安平王妃说话得到的效果不一样。
对着院中遍生绿叶的梅树,商少阳声音坚定不移:“要等安平王。”
他的王妃就要临盆,做丈夫的,应该快回来了才是。
石榴花开的时候,真姐儿要生了。一大早,赵老夫人在房外坐着,赵老大人在廊下踱步。是这院子里当差的人,都笑容满面咧开嘴笑等着。不是这院子的人,不时衣来裙去,在外面打听。
“生了没有?这罪受的?”
“快了快了,五更天的时候有动静的,女人生孩子,生一天的也有。”
这声音不曾传到房中来,要是传到房中来,正在阵痛中的真姐儿听到,不知道害不害怕。
这痛像什么呢?真姐儿觉得自己,有时候像一尾离沙滩很近,又没有水的鱼。生出来就不会痛苦了,只是这生,像是非常难。
窗外是火红色的石榴花,有一枝探进窗里来,在放下的窗帘旁露个头,像是也对真姐儿十分关切。
赵赦,几时才回来?
又是一阵痛剧烈的抽打真姐儿时,她呻吟一声,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声:“王爷回来了?”
这话传到外面,赵老夫人让人安慰她:“就说回来了。”
这话传到里面,真姐儿的话又传出来:“王妃说想要王爷。”
赵老夫人担心的面色上多了一丝笑容,往廊下喊人:“快去看着,王爷几时才到?”
昨天就有头起儿的家人回来报信说快到了,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见到赵赦的影子。
赵赦在官道上,已经是快马扬鞭。他耳边仿佛能听到什么,骤然勒住马停下,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随着停下来的赵吉和赵祥疑惑地看着他,赵赦扬起马鞭子指着一旁杂草丛生,几乎看不出来的山道沉声:“抄小路。”
当下不再犹豫,立即拨转马头往小路上走去。两个奴才也不吭一声,紧随其后。
官道上白杨林立,日头把树荫照在平整的道路上,是平坦无比。
这小路和官道相比,就不是一般的难走了。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时有石子,又见枯枝挡道。人身上全是汗水,马身上也汗水淋漓。
骤然间,出现一丛惊鸟。再不然,突然有野枝横生。有些地方,压根儿就没有路了。主仆三人奔到山顶时,衣上身上头发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了树叶子、野草。
苍耳,更加紧紧贴在马身上。
山顶白云涌生,万里长空如伸手可见。赵赦不及欣赏美景,看一看方向,第一个纵马,奔了下去。
所谓下山远比上山难,奔马下山,道路崎岖也还罢了。一不小心,马上人可能被崎岖道路弄得摔下马去。
安平王难走这条路,就是他仗着自己马术精良。
碎石,山风,浓林需要伏身才能过去。再难走的路,赵赦也没有轻易放慢马速。在他心里只想着一条,真姐儿快生了吧。
答应真姐儿长鼻子“猪”没做好就回来的,赵赦又轻轻一笑,不及取出丝帕,就用自己绣云龙的箭袖拭一把汗水,再喊是长鼻子“猪”,真姐儿又要娇嗔一回。
这样辛苦的奔到城门外十里,遇到来迎的家人。“王妃怎么样?”赵赦先就这么一句。借着说这句话的时候,拂去发上衣上碎树叶子,他到底,是个讲究仪表的人。
“王妃要王爷呢。”家人是被赵老夫人派出来迎赵赦的第三拨人。赵赦听过再次打马:“走。”
马速如风,飞快进了城门。这速度之快,让在城门口儿迎接赵赦的将军吓了一跳,转即想起来又笑得贼眉兮兮,王爷是急着回家看孩子。
王妃,生下来的是什么,守城门口的将军,也想知道。
今天不是上殿的日子,王府门外却是车马众多。官员们三三两两在这里候着,还有越来越多的商户人家,也在这里打听消息。
耳边刚听到惊雷似的马蹄声,就见到这马已经到了近前。这么快的马速中,安平王毫不担心的勒住马,在马扬蹄没有停稳以前,从马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