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夫人是那种对她解释,反而劲头儿更足的人。真姐儿把嘴闭上,明白自己解释是错的。有时候解释反而不行,所以不多解释。
刘夫人和张夫人被权夫人这样吓到,直愣愣着双眼看着她。
自己明白过来失态的权夫人压压火气坐下来,又带上好声气地怂恿着真姐儿:“你不信,你晚上问问王爷,你就说,有人看到他去了。”
“好,我问问他。”真姐儿答应下来。刘夫人和张夫人不忍心,劝了一下:“不怕王妃恼,你出身不高,你还是不问的好。”
真姐儿只是笑一笑,等到她们告辞出去,看到小桌子上的嫁妆单子,又笑一笑。婆婆当自己是女儿,赵赦虽然风流,是他一直没有改的风流,不过宠爱上依就。
有人要不屑,这全是物质上的。什么叫精神上的?不到白头能看出来?身处险地不及思虑时救了真姐儿一命,这个算不算精神上的?这个也能抹杀!这个也能伪装吗!
人的生存,空气、食物和水。宠爱,从古到今,都是从物质上、地位上、身份上而来。所谓的现代女性不明白这一条?
那还叫什么现代女性,丢死人!
有一个好婆婆,婚姻关系是牢固的,赵赦一直不改,这是真姐儿的事情。
晚上赵赦回来,真姐儿果然问他:“表哥,有人说看到你夜里去许夫人家,你晚上去做什么?”真姐儿极是俏皮,调侃道:“和夫人商谈密事?”
难道是你的间谍?
说过以后看着赵赦,他不是像权大人丢下权夫人去姨娘房中一样,丢下真姐儿就走;也没有像张大人对张夫人一样,给了一巴掌;也不是刘大人说嫉妒是七出中的一条。赵赦是平静自如,甚至带着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是谁说的?”
真姐儿眨眨眼睛:“是权夫人。”一直以来,真姐儿很想诈赵赦一下,就是找不到出处。现在有人肯担着,真姐儿极是乐意的问出来,并且把权夫人说出来。
赵赦王爷坐直身子,不再是漫不经心,是认真严肃的往外面喊进丫头们来:“到书房里去喊赵吉,让他请权大人即刻来见我。”
王爷,决定追究这件事情。真姐儿没有想到这么快赵赦就追究,忙拦了一拦:“或许她胡说呢,表哥,你不必计较。”
“这是件小事情吗?”赵赦问出来,真姐儿窃笑着垂首,装着是嗫嚅:“这个,当然不是小事情,不过我想,我一听到,是不喜欢的,我要问问才行。”
她抬起面庞,对着赵赦微笑:“我要问一问才放心。”这面上的笑容自然纯净,赵赦也跟着一笑:“以后你再听到,是一定要告诉表哥的。教导那么久,不会大小事情分不清吧?”真姐儿在心里扮个鬼脸儿,低头柔顺地道:“知道了。”
权大人是火速地过来,赵赦和真姐儿正在用晚饭,听到他来了,丢下饭碗对真姐儿道:“先吃,不必等我。”
真姐儿乖巧地点着头,见赵赦出去,一个人时,又笑了一下。
赵赦来到书房中,把这些话对他说过。王爷不是说自己风流怕别人说,而是目光严峻,慢慢地问了一句:“我去哪里?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夏天,天气原本就热。这书房中前后窗打开,本来是极凉快的。权大人听到这句话后,汗水一下子“唰”地下了来。
他第一个动作,是重重一声跪倒,然后结结巴巴地搅尽脑汁解释:“王爷请息怒,下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听王爷去哪里?”
安平王才在庙中遇刺不久,现在他的行程被人揭出来,权大人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能消除赵赦的疑心。
外面像是要下雨,气压重的让权大人感觉要透不过气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
感觉像是度过年年岁岁的感觉,才听到赵赦沉沉的嗯了一声:“你去吧。”权大人如临大赦,扑通扑通响的叩了好些头,并保证道:“这事情,下官到家里一定查清楚向王爷回话。”
赵赦又漫不经心了:“好,我等着你。”
见权大人仓皇而去,赵赦淡淡一笑,走出房门。
见权大人只花了不到一刻钟,赵赦王爷往房中来,进来对还在用饭的真姐儿含笑:“表哥回来,继续和你用饭。”
房外“哗啦啦”一声响雷,几道闪电闪过,大雨倾盆而下……
骤然被响雷吓得到身子一哆嗦的真姐儿,已经伏在赵赦怀里。赵赦好笑地抚着她:“惊到了你,是不是?”
窗上雷声隆隆,听起来雨声也像是隆隆。窗户上都有遮雨的东西,因此雨丝不是沿着窗户顺到房中来,而是被风吹进来,在真姐儿面上产生一片一片的凉意。
闪电现在看上去,也不可怕了,反而似火龙空中舞。真姐儿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汗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赵赦怀中。
“表哥,你还没有吃完饭。”伏在赵赦怀中的真姐儿懒洋洋,有些不想起来。赵赦抱着这柔软的身子,也没有吃饭的意思了,轻轻拍一拍要起来的真姐儿,赵赦柔声道:“再抱一会儿。”真姐儿就是笑,也懒懒的。慢慢笑过后,还是扶着赵赦的手臂起来,老实坐到对面去端起自己的青釉粉花的饭碗,握上象牙箸挟了一块鲜笋,眼睛溜溜的转着看着赵赦。
这样子,着实的喜人,活脱脱的像真姐儿的猫。
赵赦也坐正了,喊来丫头:“重新换热菜。”再看真姐儿筷子上的笋是凉拌,才没有让她放下来。不过也道:“等换了菜,咱们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