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看展祁,越发的能干了。他倒还没有亲事,几时让你母亲帮他挑一下也不错。还有张士祯,他家人可以接来了。”
以赵赦的地位来说,有人找他,或是他找别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告老在家的赵老大人看着悠闲,其实心中时时为儿子筹划。
“真姐儿呢,你对她好,我和你母亲看着也放心,以后你呢有几个,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是赵老大人的话。赵赦也没有把真姐儿放在心中,见父亲提起真姐儿来,只是微微一笑:“多淘气的一个孩子。”
在赵赦心里,就是如此一个评价。
从古到今,男女情爱或婚配中,男人最担心的,妻子贤不贤惠,会不会听自己的?而女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男人可不可靠,会不会一生不变心。
这一点儿差异上,是男女考虑家庭关系必备的不同之处。所以女人有时候说男人不理解,其实从一开始就想的不同;而男人说女人不明白时,是面对环境的不同。
就像赵老大人不会说儿子:“你再有人,要考虑到真姐儿。”他是一个古人,在他来看,家里对真姐儿不错,真姐儿也没有挑三捡四,这就行了。而赵赦想到真姐儿就是一笑:“一个孩子。”他没有考虑到以后有人真姐儿会不会生气吃醋和嫉妒,因为这古人的思绪中,女人理当三从四德。
至少比处于现代一夫一妻制还要出轨的男人们要好一些。对于古代男人不能容忍,他从小接受的环境就是如此。
秋月高升时,把窗户上这一对父子促膝谈心的身影,隐隐印在窗纸上……
尤夫人走出宫门,把自己身上披的袍子拉紧,嘴里道:“这天,起一阵风就冷下来。”见自己的马车赶到身前,尤夫人吩咐他:“送我回家去,好几天没有回去,娘娘只是要我陪着。”马车夫答应着,请尤夫人上车,赶着马车往漆黑的长街上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一顿,在车里打盹的尤夫人醒来,往外面看看车外,忍不住骂车夫:“这是哪里?”车夫回过头对着她露出笑容:“当然是我的住处。”
这个人,是霍山王府的项林。
马车停在一处不知名的院落里,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不过这灯火中,让把项林看得清楚的尤夫人更是惊恐。
她往车里紧紧缩着身子,嘴里不停地道:“你要干什么?”项林秀气漂亮、一向只有温存和暖昧笑容的面庞上是一丝狞笑,这狞笑出现在漂亮的脸上,更让熟人惊惧。他一步一步走到车前,对尤夫人笑得自己觉得还温和,而尤夫人觉得是地狱里冷笑:“夫人,今儿晚上,我约了你。”
再就暴喝一声:“贱人,下车!”一把把尤夫人从车里揪了下来。
“你,放手!”尤夫人拼命捶打着他的手,同时脚也不闲着:“你要干什么!”下车来被拖着几步走,一脚又踩在倒地的车夫身上,尤夫人惊呼一声,浑然忘了自己的害怕,对着车夫看过去:“你把他怎么了,天杀的,你这个狠心的人!”
尤夫人悲愤的喊了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项林撕咬起来。原本是手中的囚徒,突然发起难来,措手不及的项林几乎被尤夫人挣脱。
对着这突然发狂的女人,项林还是个不会打女人的人!他唯一想到的,是力拔出腰间长剑,明晃晃地一闪而过,风中飘下来的,是尤夫人的一绺子头发。
乌油油的头发飘下来后,尤夫人才觉得头上一凉。她重新呆呆地站着,美丽的眸子中流露出全是恐惧。
项林收起剑,对着这曾经欢爱的面庞没有再狞笑,而是用他平时的温和嗓音低沉地道:“我只想问你几句话,问过就送你走。”再对着地上的车夫看看,项林露出不屑:“这是你的面首是不是?我没有杀他,只是晕了。”
尤夫人这一次不挣扎也不叫喊,乖乖的跟着项林进来,眼睛里流露出她的心思,是在不停地转动着。
“为什么躲我?”这是项林问的第一句话。尤夫人坐在一个绣花四出头的椅子上,不安的缩了缩脚:“这事不是明摆着的,你肯定以为与我有关,我当然要避些嫌疑。郡主的事情,与我无关。”
项林心里想问的话,全被她说出来。对着烛火下不安的这个身子,项林又问出一句话:“与安平王真的无关?”尤夫人强打笑容,眼睛里的瑟缩被项林捕捉到,项林狂吼一声:“说!”
“怎么会与他有关系!”尤夫人愤然地道:“我与你相交,咱们说过做过什么吗?只要欢娱就行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才不管。”
项林心底里压抑多久的愤怒已经被自己的一声吼挑起来,自从长平出事直到现在,他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与这事有关的任何受怀疑的人。
他冲过去,用力扼住尤夫人的喉咙,嘶声道:“我不信,你告诉我,你说实话!”尤夫人被他卡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丝丝的声音传来。
她身上披着的袍子滑落在地上,露出她里面单薄的衣衫。项林已经近狂暴,眸子也变得有些充血。
“在这里,马车在这里,夫人哪去了!”外面传来呼喊声,再就是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道:“你们不必急,车在这里,人就不会丢。”
听到这个声音的项林,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这是世子的声音,项林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一处宅子是伍侧妃的私宅,如今世子也来到。项林冷笑,这位大哥对自己还真的是很关心。他,是几时知道有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