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侧妃举手先示意儿子,项林出去在房门外看过,再进来对母亲摇一摇头示意无人。伍侧妃这才放低声音,慢慢对霍山王道:“这件事情,妾日夜惊心。如今总算等到王爷回来,妾总算有了主心骨。”说着,虽不呜咽,也是悲伤难禁的神情。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霍山王由刚才的骤惊,转而冷静下来。
项林站在一旁,听着母亲对父亲回话:“自王爷去后没有几天,这奴才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不敢声张,让人京里京外找了一个遍,直到今日都没有见到他的一根头发丝儿。他哪里去了?我真是忧心。咱们家里向来宽待下人,要是让别人知道走丢了奴才,而且还是恩待的那一种,这可怎么办?”
听过伍侧妃的话,项林在心里是一块大石落了地。难怪母亲说不必慌张,原来她早就想好是这样回话。项林在心里暗暗想着,母亲回得是。这奴才反正是不在,此时只管往他身上一推,说是他自己去的……突然心中惊了一下,要是他又回来了?这可怎么好。
项林在一旁暗暗着急的时候,霍山王心思已经转了多少回。他冷冷只说了一句:“不!这奴才不是自己走丢的!”
伍侧妃刚应了一声是,霍山王“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廊下站定,中气十足地喊来一个家人:“让世子过来。”
项林趁这个时候,匆忙对母亲耳语了一句:“要是他回来了,您可怎么圆过来?”伍侧妃暗骂一声呆子,对儿子低声道:“两个多月,他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人拿走了。”项林听过这句话,是半惊半忧,再对母亲道:“他要是死了也罢了,要是被人拿走了……”伍侧妃阴森森的低声道:“被人拿走一关两个月再回来,你以为这里,还能容得下他!”
项林就此大彻大悟,对着母亲佩服地笑笑。
世子大步过来时,霍山王也不掩饰了,对他不容反驳地道:“项连山这奴才,不知道哪里去了!你的门客多,去悄悄儿的打听打听下落。小心着!别让人知道咱们府里走丢了奴才。要是有人再问过项连山,就说我派他军中去了。”
世子答应下来,心中不无得色。这奴才?果然是丢了!
是怎么丢的,世子不想问。他只知道项连山丢了,他在王府里喝口水都是快活的。答应过后,世子再近前一步,悄悄儿地问霍山王:“父亲,要是找到了还活着,是不是……”举手做了一个刀宰的手势,世子只看着霍山王。
“……带他来见我。”霍山王沉吟了好一会儿,还是说出来这句话。这句话说过,霍山王再道:“要是不能来见我,你就……”他下面没有说下去,世子也心中明白。躬身干脆地答应道;“是!”转身就走出来。
出来后,世子是心花怒放地先往王妃处来。他前一时巴不得项连山死,此时巴不得项连山还活着,而且要落到他的手里。要知道项连山这个奴才,知道的太多了。世子不仅想知道他为父亲霍山王背地里做了哪些事情,也想知道他为伍侧妃背后做过哪些事情。
他虽然心里喜欢,还是稳住步子不紧不慢地来到霍山王妃房外,听到里面还有泣哭声,世子正容进来,对妹妹们道:“妹妹们不用啼哭,父亲才回来,你们就哭哭啼啼,父亲见了,当然不会喜欢。”
霍山王妃见他进来,忙让他坐,同他商议地道:“你要为你妹妹们说说话才行。要嫁一个去也可以,外面买一个人嫁过去吧。就是前朝的和亲公主,也有不是本人由别人代替的。”
世子对这些话真头疼:“母亲,那格木顿不是好欺瞒的,父亲也不会答应。您只知道前朝的和亲公主有过代替而去的,您可知道那代替而去的公主被发现后,还要重新再嫁一个过去?”
王妃对于这些话倒没有听过,她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个,我倒不知道。要说我这个主意,原以为好得不得了,是我想了好些天才出来的。”
“哥哥,那依你说,难道我们姐妹之中,就必有一个要嫁过去不成?”三郡主问出来,世子板起脸:“这个你不必问我,要问父亲才是。”三郡主得了这句话,大恸一声,掩面道:“我不活了!”
房中正哭声震天时,外面一声回话:“王爷来了。”王妃赶快让她们都不要哭,摆出喜欢的样子来见霍山王。
等霍山王迈进房来,见房中没有哭声,但是这笑容,也是惨不忍睹。再见世子在旁,霍山王不悦地道:“让你去办事,你还在这里怠慢!”世子赶快应声出去。本来是想和霍山王妃商议一下项连山的事情,这就来不及说,只能等晚上再来说。
霍山王阴着脸,再看几个女儿:“你们在这里哭什么!我的话也不听了!”三郡主哭得伤了心,对霍山王回话道:“父亲既然不要女儿性命,女儿又何惜这条命!”她说过,双手提起裙裾,大步往房外奔去。
被顶得难过的霍山王正要大怒:“这是什么话!”见三郡主奔出去,愕然一下,转身随着她的身影看时,见三郡主奔到院中一口井旁,毫不犹豫地往里面扑通一跳,人就此跳了井。
房中的人都大惊失色,只有霍山王是冷若冰霜。见王妃急着也奔出去喊人:“快救上来,这还了得!”
外面一通乱,把人救上来送往房中去。王妃重新进来见霍山王,是无可奈何:“王爷,这都是自家的女儿,您就不能换一个人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