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说笑笑做着活,赵赦走进来时,看到真姐儿的微笑也喜欢,过来看真姐儿做的这个荷包,却是自己的。
“给表哥做的,”真姐儿这样解释过,赵赦更是喜欢:“你有这样心,表哥就高兴。虽然我等着戴,你也别太赶,伤了眼睛就不好。”
花开听过想笑,看到别人都当听不到,秦妈妈又不经意地碰碰她,花开忍住笑,心里还是得意,看看我们姑娘多招王爷疼。当然别人和花开想的不一样,花开她是想不到。
晚上赵赦在真姐儿船舱里用饭,用过撤下小饭桌子,红笺带着丫头们去用饭,席间不经意地和绿管笑着道:“这道菜施姨娘做的最好,”绿管也笑:“水姨娘最会的倒是种花儿。”
两句话把丫头们听呆了,花开算是有急智,天天要打听的今天出现在耳边,花开急急问道:“还有的姨娘们会些什么?”
红笺绿管都坐得端庄在用饭,只当看不到花开急吼吼,徐徐道:“只得这两位。施姨娘娘家在京里,是京外的一个小官儿家,因和王爷联了宗,施姨娘是他家外甥女儿。”
花开眼睛瞪得溜圆,听绿管也是不急不忙说水姨娘:“王爷封王不过一年,但在西北驻军却有数年,水大人是这里一个官儿。”
这样就算说过,花开忍不住还想问:“两位姨娘生得如何?”红笺绿管骤然冷下面庞,丫头们向来以她们为尊,看到她们摆脸色,都低头继续吃饭不敢再提。
花开得了这两句话,当然是趁着无人来告诉真姐儿。晚上有一会儿巧,红笺出去不在,绿管又不上夜,真姐儿眼前只得花开一个人,听花开说过,真姐儿细细追问:“她们当然是什么表情,在此之前说了什么,在此之后又说了什么?”
“在此之前没在说这个,只说过这几句我再问,就冷着脸子不理人。”花开觉得受了委屈,是她们自己要说,说过又不让人问。
真姐儿低叹一声,表哥给的这两个丫头都精细如此,何况是表哥,何况是表哥的王府。对着花开没有明白过来,真姐儿郑重告诉她:“以后她们说你就听着,她们不说你就别问了。”
“花开知道了,”花开嘴上可以挂油瓶,服侍真姐儿睡下来,红笺才笑盈盈进来:“看我糊涂了,姑娘明儿早上吃的拌菜,我以为我没说,又去告诉了一次。”
真姐儿莞尔:“劳你费心。”这个丫头如花似玉,认真打扮起来不比大家闺秀们差,又因为她好心提前相告姨娘们的事情,真姐儿一时好奇:“红笺姐姐就是这里人?”
红笺抿着嘴儿笑:“我是京里长大,姑娘听我说的一口官话,其实我说京腔儿也不差呢。”然后就攀谈起来:“我是京里太夫人的丫头,指过来服侍王爷,王爷常在军中,让我和绿管来服侍姑娘,我倒觉得趁心呢。”
真姐儿听说红笺绿管是京里姨妈的丫头,这就觉得亲切许多。自己思忖一下,难怪她们肯提前告知姨娘们的事情。真姐儿一听花开说过,就知道是给自己提个醒儿,免得自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以后还要姐姐们多多提点我才好。”真姐儿很是客气柔和对红笺道,红笺恭敬地笑着:“姑娘说哪里话来,王爷把我们给了姑娘,就是为姑娘打点事情的。”
这样说来,表哥倒是有心人。真姐儿再想想这几天在船上,表哥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没有这样机会亲近,现在单独在一处,表哥他……笑起来很迷人。对于一位男人用上迷人的笑这几个字,真姐儿不觉得用错,反而觉得自己用得贴切。
贴切过后真姐儿还是忐忑,对红笺又陪笑道:“表哥疼爱我呢,姨娘们是跟表哥的人,我……”说到这里,突然涨红脸说不下去。不仅是花开着急,就是真姐儿心里也着急。她下面想说,姨娘们是什么品性,以后也好相处。
问到这里问不下去,一位未来的王妃之尊,这样问是不是合自己身份?如果红笺是花开,那主仆私语又当别论。红笺在面前笑得谦恭,又乍知道她是姨妈的人,真姐儿这就失言。
对着后悔不迭的真姐儿,红笺流利自然地接下来:“姑娘为尊,姨娘们为卑,王爷接姑娘为护持,姨娘们对姑娘当然是如对王爷。”
真姐儿细细品过这话,重新绽开笑容,她本是支肘睡着,这时微往前伏一伏身子,两个面颊上浅浅一对笑涡谢红笺:“谢谢姐姐指点。”
“姑娘客气了,”红笺近前来,给真姐儿掖好被子,又笑着道:“快要五月了,也不能大意,受凉可不是玩的。”
窗户本是半开,微风吹进来都有暖意,花开坐在自己铺盖上对着红笺羡慕,等去到地方,红笺姐姐就是姑娘的贴心人。正在想着,红笺重新睡过来,又对花开客气:“我和绿管都是初来,姑娘的喜好,还是要请花开多多教我们呢。”
睡卧平稳的真姐儿忍不住要笑,花开这个丫头心这就滴溜溜转个不停,自己的心也在滴溜溜转个不停,可见有其主必有其仆,花开心不定,倒是随着我。真姐儿取笑自己一下,再不觉得花开遇事着急,前路不明,人人都一样。
花开就此心里舒服睡下来,红笺也睡下来。船舱分里外间,外间是起坐间,里间是休息的地方,中间用珠帘一道隔开。朦胧中,帘外有人招手,红笺起来,看是绿管。两个人一起看花开睡得熟了,绿管才进来附耳道:“王爷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