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江阳王看向她,略有责备:“你笑什么?”明华被这一问,忍不住又笑一笑,对江阳王道:“我就是笑她这样蠢笨,怎么能侍候父亲。她这样的性子,难怪小弟也糊涂。她是妾,小弟是公子,岂有公子不明道理,就为妾下跪求情的道理。虽然是生母,也是按理的尊敬。再看她对着父亲以死相逼您处置我,父亲,这样的人,我不能再留她在您身边。”
大家目瞠口呆,江阳王笑了起来,他对着地上的计氏看看,再看看儿女们,说一句:“好了,以后咱们全按着规矩来。”
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王氏和杜氏,还有府中其它的姬妾第二天全聚到一处,有喜欢的,因为这几个得宠的人也不是贤德的人;有不喜欢的,就是得宠的姬妾,认为自己可以由江阳王而号令别人的人。
“这样可不行,怎么着咱们也是郡王的房里人,她一来,把我们全不放在眼里。”杜氏说的这话,而且口沫乱飞。
她正在说,见几个丫头乱跑。杜氏此时最恨别人眼里没有她,急急喝住:“郡王才说要有规矩,你们又怎么了?”
“是郡主在家里选人,又要在外面选人,”丫头们说得不明不白,王氏觉得不对,让自己的丫头去打听,回来说了一个大消息:“郡主说郡王辛苦操劳,要为他重选几个房里人,在家里挑几个,又要到外面去选。”
这一下子,大家全炸了锅:“她房里没有人,倒有心情为公公选人。”因为发落计氏,都觉得明华郡主厉害,这儿媳妇为公公房里选人的话,就没有人敢说。这些人,不是互相信任。
杜氏多了一个心眼儿,来问江阳王:“郡主嫌我们不好,是要把我们全打发了?”江阳王沉下脸:“这是什么话。我这里的丫头,有几个年纪大了,她留着心说该许人的许人,再送几个好的来,这些你们不要管!”
转身出来,杜氏没有办法的来找王氏商议:“你看她年纪青青,心思这样毒。嘴里说得好听,是换几个丫头,她肯定要换那伶俐的漂亮的,又事先交待过会讨好的。”
“可她是从家里找,外面的也是让管家去做。不管她如何买好,管家是郡王的人,她的理由全是正大光明的。”王氏有些看明白,叹气道:“人家没有阴损招数。”
王氏和杜氏分开,就去明华房里讨好她一通。等她走后,顾益之从房里出来,点着明华鼻子笑:“你这个小坏蛋,出的好主意。”
“这样她们再不寻我的事情,”明华嫣然:“都跑来讨好我。”她伸一伸懒腰:“我还是不安静啊。”
顾益之拉着她来到书案前:“给岳父写信,把你的好事儿全说一回。看看岳父如何回话,我要看看。”
“父亲呀,”明华明眸顾睐,提起笔来道:“只会说,这小事儿又来说了。”她笑得轻轻皱起鼻子,在纸上落笔,一笔一画地写着:“攻心之计,明华用了一次。”
顾益之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攻的,一直是我的心。”明华撇嘴:“我是从父命才嫁你,才没有攻心。”
“那是我,一直在攻你的心。”顾益之温柔地说过,在明华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明华时时有候着她用的信使,见信出来,就藏于怀中,上马星夜去送给赵赦。赵赦带着家人和世子分手,就此陆路返京,便衣并不招摇,做进京前的最后一次游玩。
信使打听着奔出十几天,寻到赵赦住的客店。王爷不在客店里,他到一处住下,就和真姐儿、孩子们出去逛集市。
驻守店里的家人领着信使到街上,出门没多久听到打斗声,还有孩子“好哇”地喝彩声,家人露出笑容:“就在前面。”
集市上人不少,这打斗的围观人堵住街道。走几步,就见到满面笑容的两个随从漫不经心地站着,再往围观人群里,也有随从。
“让开,我们进去有事情。”信使和家人用力分开人群,两个人嘻嘻笑起来。场中智哥儿飞拳踢脚,正在和三、四个孩子打在一处。
这些孩子身着破衣烂衫,是当地的乞丐小孩。“当当当,当当当,”旁边有一个双手各摇着一个拨浪鼓,发出当当响声的更小孩子,是赵佑的儿子赵晋。
“五叔打得好,五叔加油,五叔揍他!”这是赵晋起劲儿响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优质啦啦队。
这是在一处庙门前,这个庙在城里,不太大,庙前照例有几级台阶。赵赦只着普通布衣,和男装的真姐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台阶上,都有笑容看着小儿子和人打架。
晋哥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比这里的人声拳脚声还要响:“五叔小心!”他卖力地喊着,双手更用力摇着拨浪鼓制造噪音,一个人的动静比几个人都要大。
有几个挤出来的乞丐孩子看到他,再看几个人都打不过赵智一个人,他们挤一挤眼:“看这个小孩。”
大人们全退后,新来的这几个觉得这两个穿着光鲜的孩子,并没有大人陪伴,看上去应该是偷溜出家的富家小公子。
“怎么和他打起来?”一个看上去为首的小乞丐问道。在他身边拖着鼻涕的乞丐道:“王小五偷他的钱没偷到,他手脏弄上他衣服,他就不答应。”
小乞丐不敢相信:“就为弄脏衣服打起来?”又一嘴鄙视:“王小五向来吹自己手脚快,这一下子没得吹!”
瞅一眼还在尖叫助威的晋哥儿,对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锁犯馋的看着:“咱们去打那个小的,抢他的金锁,要他的腰带,还有他的簪子,看上去是块好玉。比鲁财主家的,都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