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渐渐的小下去。有几只狼试探地冲上来,被射杀在地。头狼又是一声长嚎,凶狠无比地瞪着这一群人。
“上马,”赵赦在火光要灭时,大喝一声全体上马。“走!”两百人急急奔出,奔出没几步,赵赦回身射倒一只狼,再遗憾地回身催马快跑,他瞄的本是头狼,却临时有头狼奔出来,这一下子没射中!
这群饿狼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闻到生人和马匹的味道不能忍耐。有几只狼奔得极快,见马匹就在身前,奋力一跃用力咬住马腿,马长嘶一声滚倒在地,马上士兵急急跳下,用力拔刀出鞘!
赵赦再回身大喝:“放箭!”群箭齐发,射倒扑向落马士兵的十几只狼,一个绳索抛出,士兵伸手接住喝一声:“好!”身子被大力带出去,落在一个士兵马后。
又是群箭齐发,再就是赵赦的喝声:“快走!”
真姐儿赶到树林里,带着人头也不抬地砍树抬树,有一棵树摔下来时歪了,差一点儿打到人。
等到排好火圈,心情还是如在火中烤,直到看到赵赦一行人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才松下去,又提起来。
表哥身后没有几步,就是狼群。那绿莹莹的眼珠子看上去,好似更多了。真姐儿心提到嗓子眼里,大声吩咐:“张弓,保护王爷!”
马蹄声狂奔,狼群也狂奔,在这些狂奔声中,赵赦还是听到真姐儿的这一声,他笑逐颜开再打马:“快!”再回身连珠箭发,把几只狼射倒在地。
他开百石弓,弓箭都比一般人重。那箭把狼钉在地上,箭身还嗡嗡地抖动着。
这样的弓箭并没有吓倒狼群,反而让它们更凶残。落后的十几个士兵马匹又被扑中,幸得真姐儿让人发箭力援,才救得他们生还。
“放火!”一声令下,火圈迅速的燃烧起来。真姐儿满头是汗,和一身汗水的赵赦拥在一处,喜笑颜开的看着士兵们把助燃的东西抛到火圈中狼身上。还有的人,直接用箭射进去。
有大着胆子逃出来的狼,则被射杀!
天空中幽蓝下,这里一片火烧焦皮毛的声音。赵赦只盯着那匹头狼,头狼也凶狠地紧盯着他。这一人一狼,全认准对方是个为首的。
人人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天气突然转变,风大起来,一下子就冷嗖嗖吹得炭灰到处都是。向导忽然扑地大声悲号,再扑到赵赦面前去:“王爷,大风暴,有大风,您看那边!”
天边阴沉沉过于最重的阴雨天气,风中带沙吹得人眼迷离,好似有什么在天空下慢慢移动。赵赦一把拧住向导衣襟:“你才知道?”
他面上的凶恶之色把向导吓得身子瘫软:“小人,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运气好,没有遇到过。又是晚上,他没有看清楚。因为是晚上,降温也没有及时发现异常。
“归队!”赵赦松开他,耳边是赵吉和赵祥大声在吩咐:“射箭,快射!”风卷起一块烧着的木炭笔直对着真姐儿打去,真姐儿用剑身击打开来,刚直起身子,就惊呼一声:“表哥小心!”
风声中火炭吹开的地方,狼群纷纷从那里破圈而出。头狼呲着白牙,对着赵赦背上扑过去。赵赦回身亮剑,用力刺入头狼的咽喉。他冷笑一下:“你也敢!”
再一剑,削去另一只狼的脑袋,也惊呼:“真姐儿小心!”真姐儿用力一跳,跳到几块燃烧的木头后面,看准位置跳出来,一剑刺入狼脑袋。
夫妻刚相视一笑,就见风声渐大,一下子吹得人睁不开眼。赵赦微眯着眼在风中大步奔来,直到拉住真姐儿的手,才有笑容:“抓紧!”他用力坐马,并试图能抓住身边最近的东西。
这里的树全被才砍光,赵赦手中一空,身子飞卷起来。他把真姐儿紧紧抱在怀里,还安慰着她:“别怕!”
“大家抓紧,互相抓紧!”赵吉和赵祥是多年的将军,虽然遇变也不慌乱。他们在风中强睁开眼,都是惊恐万状:“王爷,王妃!”
风中卷起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金冠长身,一个发髻高挽,正是赵赦和真姐儿。
两边是风沙灰蒙蒙漫无边际,真姐儿在这风沙中对赵赦微笑:“表哥,你恨不恨我?”赵赦紧紧抱着她:“傻孩子,要走就一起走。”
地上,传来嘶心裂肺的呼喊声:“王爷!”似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风忽高忽低,吹得赵赦和真姐儿也忽高忽低。真姐儿受不了这风势,只觉得晕眩不已。赵赦还能稳着自己,在风中不时强着睁开眼来。
这样的大风,他也以为自己要去了。他勉强睁开眼,只想再多看一眼真姐儿。儿子们,女儿们,父母亲……王爷再一次睁开眼,见到的是真姐儿苍白晕厥的面容。
在这苍白晕厥的面容下,有一抹子暗色是个白杨树高高的枝头。赵赦心头一喜,在空中虽然不着力,也用力气息往下一沉,手拼命一抓,手心里滑溜一下,几片树叶被他撸下去,树枝子牢牢握在手心里。
赵赦紧紧抱着真姐儿,只有一只手用力抓着。他从来不信上天的人,此时拼命祈祷着。他的祈祷声中,真姐儿慢慢睁开眼。
先入眼帘的,就是赵赦紧紧抓住白杨枝头的手臂。那手臂上已经青筋必露,而他抓着的那个树枝子也很不稳当。
真姐儿紧紧抱住赵赦的腰,右手扬起,一道乌光从她袖中射出,紧紧钉入树身。这是她爱玩的江湖暗器之一,是个带铁索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