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把这小兔崽子也发到军中去,我被他气得都快找不到家门!”周显把儿子往赵赦面前一推:“说,对你大伯父说说,你小子干的什么事儿!”
周期胖脑袋耸拉着,赵赦问他:“你干了什么?”周期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和人私奔未成。”赵赦皱眉,先瞪佐哥儿一眼,再明白过来,抬手给周期胖脑袋一巴掌,斥道:“这私奔的事情,你们不用难兄难弟。”
“才不是难兄难弟,”周期被这一巴掌打得泪眼汪汪,举袖子拭泪:“他敢私奔,我要是不私奔一回,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不是兄弟。”
赵赦紧皱眉头:“你看看这是什么话!”他来骂周显:“教不好儿子!”周显气得脸色还不是正常颜色:“我在宫里给贤妃娘娘下跪半天她才答应不说,这小子,”周显要喘一口气才能说全了:“他要拐贤妃娘娘所出的大公主私奔。”
世子和佐哥儿这一对兄弟俩,把眼睛全瞪得滚圆。什么?拐公主私奔!佐哥儿暗暗对周期伸一伸大拇指,那意思是有能耐。
周期咧一咧嘴,抬起他还泪眼汪汪的面庞,用口型道:“没什么。”这一个,还在谦虚。
“贤妃娘娘下午急传我进宫,我去到才知道这小兔崽子要和公主私奔,两个人还去对贤妃娘娘辞别。”周显吼儿子:“有和人私奔,还去找大人辞别的人!”
周期擦干眼泪:“嘿嘿,公主出宫,理当回娘娘一声。”世子也对他伸一下大拇指:“厉害!”
“这小子,礼仪还挺全,”赵赦瞅着他,还是眉头紧锁:“皇上知道了?”周显捏着自己的额头:“贤妃娘娘说,如果安平王爷不来做大媒,她就告诉皇上。”
窗外春风吹得安平王只想搂着妻子去歇着,可又出来这样的“大事”,他没奈何地手扶小桌子站起来,负手往外面走:“哎呀,这浮生半生闲,是与我无缘。”他们两个人去书房。
房中真姐儿也对周期皱眉:“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我说一说。”赵赦和周显一走,周期立即精神了,他先坐下来:“给一碗凉茶。”
凉茶到,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世子和佐哥儿都在催:“快说。”
“我答应佐哥儿陪他,我得找人去私奔,我一寻思,和大公主的宫女最熟,我就去找她问问。”周期说得绘声绘色,真姐儿听得皱眉不已,这个孩子也成年,就干出来这样还稚气的事情。
世子其实很爱听这样的事,他问道:“那后来呢?”
“我去见大公主,对她说我要找玉扇说话,公主喊她来,听我说过,她就大发脾气,说我拐她的宫女,我就对她说不用生气,我们就是外面转一圈子就回来,她说外面好玩吗,我说过,她就说她要和我一起出去。”
周期说得眉飞色舞,真姐儿也忍不住笑。世子很中肯地道:“你其实就是想找公主私奔,但是你不确定她来不来,就玩这花样。”
周期愁眉苦脸地点头:“大表哥说得是,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赵佑怔一怔,也觉得这事情不小,他无心再听周期说下去,对母亲道:“我去看父亲,或许要使唤我。”
他这么一说,佐哥儿也想起来:“我也得去,我正巴结着父亲呢。”他扯着周期:“你也来,你这惹事的人。”
花香从窗外不时传来,真姐儿沐浴在花香中,一个人笑起来。
等不到赵赦回来,真姐儿一个人先去洗浴。木桶中是玫瑰香气,温柔的弥散在真姐儿全身。她鼻子尖沁出汗珠,正舒服着,赵赦从后面来,伏身在这泡得晕红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不听话的孩子,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洗。”
水中蒸腾着玫瑰花香气,玫瑰自古是有催情之作用。浓眉英俊的王爷在木桶边,眸子里因妻子雪白的肌肤而幽黑深远。
他嗓音有些沙哑,不见得是为情欲。房内掌着红烛,与府中遍地的红灯笼相映成辉。烛下是深黄色的木桶,真姐儿雪白的身子半隐在水中,侧着肩头一只手搭在桶沿上,对赵赦含笑嫣然:“表哥回来得早。”
“啊是,”赵赦低声答应过,伸一只手臂携起真姐儿搭在桶沿上的柔荑,低声再道:“你又大了一岁。”
嘴唇温柔地落在红唇上,水声哗哗的响着,溅起几朵小水花,再溅,就是大些的水花。水花不时的翻腾出来,一朵、几朵、数朵……在真姐儿和赵赦身边涌出,又融于水中。
早上佐哥儿起来得早,他坐在床上先发呆。世子自己着衣,见他发愣道:“穿衣服去前院后院再看一回,你大了,都会私奔,”
说到这里,世子忍不住笑,用脚轻踢弟弟垂下来的腿脚:“起来父母面前去买好,小小毛面前去买好,祖父母面前去买好。”
“大哥,我这可是步步艰难,”佐哥儿嘴里嘟囔着,去取自己放在床头的葱白色里衣,因为是母亲的生日,里衣上也绣着长寿和富贵的花样子。
旁边有双鸾四鸟纹大铜镜,镜前走来世子赵佑理头冠。见弟弟还骨嘟着嘴,让人不取笑他都难:“你艰难什么,在父母亲膝下,你日子向来比我舒服。”
佐哥儿想想也是,他到处玩耍的时候,大哥要在廊下苦读,再不就是去习武,满身是汗师傅们也不容他休息。
“这不是众人瞩目,才有大哥您这样的人儿。”佐哥儿把脚套进绯红色绢裤中去,和赵佑开着玩笑,又皱眉自己的绯红色绢裤:“这是个什么颜色,我几时要穿这样颜色衣服?”他眉头皱成几条深纹,年青的面庞硬拧着才能成这样:“大哥你看,我像不像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