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请他进来!”不一会儿,赵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站定后对着房外打量过,安平王面无表情地进来:“殿下,恭喜你出宫。”
“你太客气,我出宫了,正想和你们叙叙旧。”康王也是没有表情,极是冷淡。赵赦淡淡道:“既如此太好了,我来,正是和殿下说几句实在话。”
康王绷直身子:“你说!”房中没有侍候的人,房外站着的人,见安平王挥手:“你们退下。”康王咬了咬牙,他这神色,好似在他自己家里。
“殿下,你还记得在我府上呆过几个月吗?”赵赦说得漫不经心。康王愤然站起来,眼睛里全是阴霾:“我刻骨铭心!”
他这一脸一身要打架的样子,赵赦轻轻松松坐着,问他:“殿下不必感谢我,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康王咆哮:“你说什么!”他本是个斯文人,最擅长做的,也是斯文间解决别人的事情。今天愤怒,是他的痛脚被赵赦扎到!
赵赦慢慢露出笑容,这笑容好似针尖好似麦芒,康王毫不犹豫上前一步,用力给了他一脚。只听到“哗啦啦”声响,赵赦跳开两步,康王一脚踹在椅子上。
房外退开的家人要来看,被赵安喝住。
赵赦负手立于一旁,对康王悠然道:“殿下,我不要你感谢我,你也不能不识好心人!”康王好不容易才忍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赵赦的对手。他怒目:“你说!”
“我为殿下好,当今万民归心,殿下再作什么,只会对自己不利!我为殿下好,怕殿下犯上糊涂,请殿下在我府上做客数月!我为殿下好,怕殿下时时只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要名节不要伦理,殿下在我封地上时时出入,我分毫未动,殿下,你应该感激于我吧?”赵赦不卑不亢,淡淡道:“我为殿下好!”
康王气得怔住,是为我好!他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赵赦离开,心中如万箭穿心。他当年与这些人全是达到不用说的默契,这些人在自己逃亡时,全数抛弃自己。
房外冷风冷雨吹来,把家人也带来:“霍山王来拜!”康王狞笑:“请!”这也是一个,以前与自己有前盟,却置自己于不顾的人。
霍山王来,也是三言两语的问候。康王淡淡只提了一句:“皇上是仁政,有卿等的拥戴……”霍山王立即正色:“殿下说得是,天子是上天所命,皇上是万民之君。”
只坐一会儿,霍山王走出康王府中时,心中突然一格登。他想起来赵赦曾问过自己的话,见到清源王是如何说。他在雨中回身吩咐家人:“去打听一下,安平王在这里说的什么?”
马车走出街口,见迎面走来伍家的马车。伍云卿在马车里往外看一看,觉得自己来晚了,他是听到赵赦来到以后,赶快跑来见他的,不想,就是霍山王也离开。
安平王府中,小小毛在廊下拍手欢笑:“父亲回来了。”真姐儿在房中笑着喊:“回来吧,廊下有雨水,昨天弄湿衣服才肯进来,今天不要再弄湿了。”
明华告状:“父亲把衣服弄湿了。”赵赦牵着宝华进来,宝华也告状:“父亲鞋子也湿了。”两个小小毛噘着嘴,那意思今天父亲最不乖。
真姐儿刚要笑,见赵赦在两个小小毛头上轻拍拍:“母亲乖不乖?”明华过来问真姐儿:“母亲,你乖不乖?”真姐儿扁嘴:“这话不好。”宝华见姐姐碰钉子,回身对父亲道:“母亲今天不乖。怎么办?”
赵赦笑出声来,明华回来,又接上一句:“昨天问还乖呢。”宝华道:“那,咱们明天问吧。”明华也道:“是了,明天问,母亲就乖了。”
“哈哈哈,”赵赦笑得要倒,一手抱起一个女儿来亲:“真是父亲的好女儿。”真姐儿白眼他:“表哥,孩子们全是你教坏的。”
见赵赦坐过来,也不换衣服,只抖着衣服上的水,问真姐儿:“知道我哪里去了?”真姐儿见他面上的笑,恨得要用手中针扎他:“又哪里弄得一身湿。对了,梁夫人才有一信给你。”
让人取来给赵赦,却是拆开的。
“你今天贤惠,居然不看。”赵赦故意很惊奇一下,真姐儿见他拆信,伸头来看,再大言不惭:“我从来贤惠,表哥,你看过我再看。”
淡粉色的信笺送到真姐儿面前,真姐儿撇嘴:“这是什么?”上面写着几个秀气的字:“旧事与君所言相同。”
这字没有什么,只是字呈嫣红色,而且有香气,是用胭脂所写。真姐儿板起脸喊:“小小毛儿们。”
跑出去在外面看雨水的明华和宝华又进来:“来了的。”两个小小毛扬起笑脸:“母亲喊我们作什么?”
“你父亲不乖,怎么办?”真姐儿问得一本正经。明华想一想:“给他果子吃,或许就乖了。”宝华走过来,欠起脚尖道:“亲上一亲,就好了。”
赵赦又大笑起来,真姐儿也忍俊不禁:“真真是表哥的孩子。”明华和宝华见没有自己的事情,又跑出去。
房中,赵赦才和真姐儿说刚才的话,真姐儿淡淡:“康王殿下能领会表哥这样的好意。”中原已失,何必遂鹿?
这是事后真姐儿问赵赦为什么要拘禁康王,赵赦所做的回答。
“皇上已登基,只想有个好名声。迟迟没有动他,就是盼他自己明白。”赵赦把玩着手中茶碗盖子:“候着他出来,已经候了足一年。”
此时大王处,行来一辆马车。康王失魂落魄坐在车中,不过半天时间,他见过安平王、霍山王和伍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