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是一个镶八宝山水的屏风,康王在屏风后苦笑,出师不捷,这兆头先就不好!他负手凝神,看来和赵赦,还是要修好才行!
自己不能出宫,外面的人又进不来。身边的几个人还不熟悉,一直生死跟随的两个随从被太上皇要走,康王不理前面的喧闹,从后面慢慢走出去,他心中郁闷,这宫这景全是自己的。是几时,才得回来?
一个小太监从后门口走开,紧跟在康王后面去往御书房。汉玉兽面香炉旁,坐着的是赵赦。皇帝听过以后,让小太监离开,对赵赦道:“可以引蛇出洞了。”
赵赦躬身道:“是!”
几天后,赵佑又一次出场,人流中,佐哥儿欢声:“大哥。”他也来接场。赵佑抱起弟弟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听话?”
“不乖的是母亲,听话的是佐哥儿。”佐哥儿回答过,蹭着下地来。秦伯先等人也一起下科场,现在也是一起出来。
他们见这兄弟亲热,都有笑容。不过见到佐哥儿戴着一个小小的金冠,上面镶着硕大的珍珠时,大家互相看一看。有一个陪伴也是西北而来,叫施全忠,他悄悄对秦伯先道:“依我看,王爷还是疼爱小王爷。”
疼爱小儿子,这是哪一家都会有的事情。这些话,他们私下里也谈论过。施全忠是这样说的:“咱们为世子陪伴,当然要为世子所想。”
秦伯先联想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赵佑下科场,赵赦不许他穿太招摇的衣服,这对于喜爱修饰的王爷自己来说,是他明白八成新的旧衣服反而能衬出人的风采,而且世子小小年纪就是世子,赵赦对儿子的磨练一直就在。
佐哥儿还小,他是极度的打扮。他来接场,手拉着大哥告诉他:“中秋节我给你留着好些吃的,你再不出来,就放坏了。”
又道:“柔庄也来接你。”
这是一个意外,不过赵佑心里明白,柔庄来接,不是好接的。科场龙门柱子下,停着宝京王府的马车,柔庄郡主从车里伸出身子,对赵佑眨一眨眼睛:“喂,来呦。”
陪伴们忍笑,赵佑沉着脸走过来,佐哥儿跟在身后,赵佑对柔庄低声狠狠地道:“你来干什么?”柔庄笑嘻嘻:“我在想,你要是考得不好,不就不用成亲了?”
“这话怎么说?”赵佑脸又沉一沉。柔庄笑得天真无邪:“我父亲天天在家里这样,”她人站在马车上,负着小手晃着脑袋:“中乎,不中乎?”
倾城当然陪着来,在车里“咚”一下子撞到头。柔庄不理她,再睁着黑而稚气的眼眸问世子:“你要是不中,我就不用嫁你。”
“是啊,你回去对你父亲说,你选亲事应该每三年榜下面看着,前三名你一个一个挑过来多好。”赵佑不无讽刺,这小孩子说话从来没中听过。
柔庄嘟起嘴,对他不满:“我在家里天天闹,你呢,我怎么没听到你有动静?”赵佑唇边有冷笑:“我的动静你当然听不到,你要是能听到,你就可以成精?”
“成精以后就可以作怪吗?”柔庄懵懂着问,车里“咚”地一声,又是倾城撞到头。佐哥儿正笑眯眯听说话,对这撞头声听不下去,掀开帘子伸出去看:“你好不好?”
马车中黑,只有倾城的笑容分外灿然,好似繁星在闪烁。她笑得摇头,用手去揉头上痛处。
未婚****过话,分开后各自不喜欢。大家一起回王府,来等候的亲戚们都在,见到世子回来,一片恭喜声:“前两篇文章看过,一定是必中的,这第三篇底稿在哪里,求一看?”
赵佑拱起手,朗声道:“容我见过父亲,再来说话。”
陪伴们跟着,来见赵赦。赵安出来:“王爷命一起进去。”赵赦在房中,还是和宝京王对坐,见到儿子呈上的文章底稿,沉着脸看看,淡淡道:“哦,就这样。”随手递给宝京王。
佐哥儿笑逐颜开过来:“父亲,哥哥出来了,让他明天和我玩一天。”赵赦对小儿子微有笑容:“你自己玩吧,他还有春闱,还要用功。”
宝京王接过这稿子,大夸特夸了一通。这是他的女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夸。赵赦皱眉听着,那神色,是只为不好打断他的话。
好不容易宝京王说完,世子赵佑也松一口气,他觉得岳父这夸来夸去,还不如父亲不说一个字的好。
“去见你母亲,她天天想着你。”赵赦对儿子沉一沉脸,佐哥儿也要跟着去,赵赦喊住他,和颜悦色地问:“你今天和哪些人玩?”
佐哥儿手扯着哥哥的手,让他等自己,回道:“尤家那两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和公子,还有蒋家……”赵赦略略放心,看了宝京王一眼又带笑问道:“亲家府上的表姑娘在,你也陪一陪。”
“她,不会玩打仗,也不会玩泥巴。”佐哥儿皱眉头,告诉父亲。赵赦至此又放下心,含笑道:“去吧。”
真姐儿把顾倾城提过好几次,赵赦也在心里过一过,此时放下心来,不再过问,只和宝京王说话。
安平王府今天大摆宴席,大家全喝得烂醉,秦伯先等人回到自己的住处,俱在王府二门以外。几个人酒多,又秋清月明,坐在廊下说话想家。
全是西北而来,施全忠对着明月想家:“这中秋节,我母亲手制的月饼吃不到,真是可惜。”又一个谢汉林也惋惜:“我家里中秋会给每个人一件东西,我不在,全归我弟弟。”又推默不作声的秦伯先:“你不用愁,等你高中又当上将军,不用看你父亲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