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手中绣得平平的绣活看着,倾城抱怨:“输就输吧,为什么输的人要给赢的人捧茶端水,”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外家。
学针指才一年多,平时又要陪柔庄玩,自己也贪玩,又爱听古记儿,了解杂事,女红好不到哪里去。
她母亲不在以后,外家依礼要接她,后来才是宝京王妃接过来。
柔庄开心了,对着倾城的小苦脸儿道:“去年三表姐记恨你,让你给她捧茶站了半个时辰。嘻嘻。”
倾城嘟嘴:“就会欺负我,”像柔庄有父亲母亲护着,宝京王不介意别人说女儿顽劣,她又是郡主,外家就管不到她。
“还是依我去年的主意吧,去借佐哥儿的小布玩意儿来比着缝一个,拿过去和表姐们比,她们全想不出来。”柔庄郡主黑亮的眼睛看着一个丫头青衣:“青衣姐姐说,那针脚儿不要太好,就可以唬住表姐们。”
青衣年长于她们,是照顾柔庄郡主的大丫头,她闻言一笑,对两个小姑娘道:“郡主说得是,表姑娘也不必发愁,今年依郡主的主意,表姑娘可以少受一次窘迫。”
她也这么说,倾城没主意,只对着柔庄郡主不乐意,小声道:“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帮你去要地址。我要了来,也帮你写信,惹出祸来,我可不管。”
小脸儿得意洋洋的柔庄再扮个可爱的鬼脸儿,又对坐着的两个大丫头青衣和兰巾吐舌头:“私房话,不许告诉别人。”
青衣和兰巾一起笑:“郡主放心。”不告诉别人那才叫奇怪,至少宝京王和宝京王妃,是要说的。
柔庄郡主还不知道,见倾城被自己磨得答应,格格笑得很是开心地拉着她商议如何写信,是写得让赵世子跳起来,还是让他痛恨到一辈子不愿意见自己。
倾城会的字也不多,不过写上柔庄不愿意这几个字,还是会写的。听柔庄郡主笑得哈哈响,要自己写这一句,写那一句时,她是一心二用,决定到时候怎么写,由自己说了算。
大年初一,宫中遍焚香涎,雪地中不仅有鞭炮的硫磺香,还有各宫中喷出的异香,让来贺岁的官员和命妇们心驰神摇。
佐哥儿穿一件紫色玉带罗袍,和周期穿过宫院去寻年纪小的皇叔们玩。他们身后,跟着一堆人。
左边是御花园,右边是皇帝祭拜的宫殿。周期出主意:“咱们从御花园多省事,从这边走,遇到叔伯们还要行礼,这不是在家,没有红包拿,又要起来跪下的耽误事。”
佐哥儿也说好,和周期往左去御花园。没有行上几步,见到一处垂柳下,站着花团锦簇几个孩子。
其中有一个,粉色衣衫俏丽脸蛋儿,是柔庄。在她旁边的淡蓝色衣秀丽面容的,是顾倾城。
佐哥儿一下子停住脚步,还在往前走的周期冲出去半步,才注意到狐疑地回头:“怎么不走?”佐哥儿努一努嘴,正巧看到柔庄对自己招手,而顾倾城也含笑看过来。
周期小胖手在自己胖脑袋上拍拍,立即鼓起腮帮子以示自己愤怒,一把拉起佐哥儿转身:“咱们换条路走。”
“哎,佐哥儿,别走。”柔庄急了,她这一喊,旁边的几个小姑娘嘻嘻笑话:“你在喊哪一个,她是你什么人?”
佐哥儿和周期全装没听到,没走几步,迎面遇上十七皇叔来,笑逐颜开道:“我们打雪仗,就等着你们来。”说过往御花园中去:“跟我来。”
“十七殿下,我们不能去。”佐哥儿和周期一起喊住十七皇叔,十七皇叔愣住:“为什么?”佐哥儿再次努他的小嘴儿,对着那一堆小姑娘们使劲儿伸着。
赵意在后面看着,笑得要跌脚。他只管两个哥儿不惹事,至于拌嘴这些,他全不管。
十七皇叔愣是没有明白过来,顺着佐哥儿的眼光看过去:“你难道不认识,柔庄,倾城,柔庄的表姐良月,我皇姐孝纯长公主,咦,孝敏皇姐也来了。”
雪地中,又走来孝敏长公主。
佐哥儿对着十七皇叔杀鸡抹脖子般的使眼色,周期也不停地在眨眼睛。赵意又笑得要倒,十七皇叔还是不明白:“你们两个,是病了?”
“不是,我们要避嫌。”佐哥儿无奈,只能说出来。这句话顺风传到御花园那里,柔庄忍俊不禁,倾城面有尴尬,良月不屑地打量着她们两个人,她也是不大,却来了一句阴阳怪气地话:“倾城,小王爷不来就你,你要去就他才行。不然,不是你白进宫一回。”
和良月好,也嫉妒柔庄的孝纯长公主扑哧一下笑起来。柔庄气呼呼,倾城劝着她:“快不要这样,这没有什么。”
寄人篱下的倾城,对于柔庄的亲戚也好,还是她和柔庄一起的亲戚也好,向来有度量。
这些话是逆风,没有传到佐哥儿那里,这一会子,是周期在解释:“大表哥和柔庄定亲事,我们兄弟要避嫌。”
赵意忍笑忍得肩头有些抽,十七皇叔是个孩子,也笑得不行:“你们两个人,要避什么嫌,又不是赵世子。”
“要避嫌的,”佐哥儿和周期一起坚持,再邀请十七殿下:“去常宁宫打雪仗,一样好玩。”这两个人,把十七殿下弄走。
御花园那里,和柔庄不一个祖父的堂姐良月郡主又出言讽刺,她年纪小小,好似全厉害在话语上,柔庄年纪小,就打起来她不怕,倾城又从不回话,良月又来上一句:“表妹,你带着倾城也去吧,我打保票,你们一会儿,一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