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王妃从往事中走回,对世子和颜悦色:“记住我的话,以后听你父亲的,有什么事情,还是咱们商议。现在我得出门,云娘小产不能行走,还得我去出这个面赔这个礼。”
丫头们全候在外面,清一色的水灵灵珠润润。世子以前总想染指两个却不成,有永惠郡主看得紧,又有霍山王妃不许他动。
现在他明白,这些人,全是霍山王妃为霍山王回心转意而准备的。
那粉嫩嫩的珠唇闪着微光,眼珠子全是深而有神,又黑又明亮。世子刚一动心,王位两个字就浮现出来。他不再多看,扶着霍山王妃出去,看着她上轿子,往安平王府去赔礼。
大雪片片,如云彩飞絮一般落在行人和街上。轿中的霍山王妃眼睛里全是狠毒,云娘私下里有孕,还以为可以瞒得住自己。
也不想想,她的丫头妈妈,可全是自己使唤过的。
几十年如一梦,梦中全是和这些小妖精们争来争去。等这一天,霍山王妃冷笑,等了许久。
轿子在安平王府门前落下时,霍山王妃走出轿子,面上又是她和气慈祥的笑容,对来接的管事道:“这大冷的天气,长天白日的,王妃在做什么?”
雪地中积雪不多,却有雪雕堆在两边。清冷中透着水仙花香气,沁人心脾一直到暖阁前。真姐儿整衣出迎,并没有迎她在门外。见她冠服而来,不由笑问:“是去了哪里来的?”
霍山王妃心中也是一阵憎恶,安平王扰乱纲常,娶了这样一个小门小户之女。安平王妃到霍山王府去,霍山王也出迎了;霍山王妃到安平王府上来,她只在暖阁前出迎。
同时心中,有浓浓的叹气。外面虽然看不出来,自己心里明白,霍山王府是颓败下去不少。
暖阁中摆着十几株形态各异的水仙花,香气比刚才还要浓郁。这香气中,有富贵的味道,也有浓浓的舒心。
一座大红色绣蝴蝶探花的锦榻上,真姐儿和霍山王妃分宾主坐下来。霍山王妃款款的把话说出来,她当然不明说,只是道:“因昨天她泼了王妃的裙子,王爷当时没有发作,心里是极歉意的。这不,本来今天应该带着她来由王妃发落,这又不巧,昨天夜里她病了,病得起不来。我自己来问王妃,你要如何处置她?”
真姐儿当然也明白,她笑一笑,貌似随意地道:“我想,你们府上应该有规矩发落她,我就不多话了。”
那云娘十足就是一个牺牲品,真姐儿想想她差一点儿就害了佑儿。要是想杀她,早就把这事情报官。现在表哥要同霍山王作交易,就由他们自己处置。
霍山王妃见真姐儿就这样说出来,她小心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去问一下赵王爷?”
提出来世子亲事起风波的话,是赵赦同霍山王说的。
真姐儿微微一笑,两个眸子中点漆一点看过来,这一点儿黑黝黝,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她淡淡道:“不用了,我说了算。”
霍山王妃心中提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接哪一句好。真姐儿不容她再说什么,举手奉茶:“王妃请用茶。”
用过两块点心呷过两口茶水,女眷们扯一通舞阳郡主新生孩子的话,霍山王妃怏怏告辞。真姐儿目送她踩雪而去,想一想这事情就此了结。
过了两天,真姐儿让人给舞阳郡主送汤水,红绢回来绘声绘色学给王妃听:“霍山王府上的一个侧妃得了不是,因为王妃的亲戚,才留了一条命,打得半死不活,送到城外偏僻田庄子上去度日。伍侧妃说,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这样天气不知道能不能活?”
真姐儿说一声:“知道了。”就放下不再提起。云娘要害的是赵佑,真姐儿对她也没有怜惜。她不时要想到赵赦说的:“要是许一家和咱们不对的,那就不好办。”
外面有哈哈笑声从雪地中传来,是佐哥儿和周期,蒋小公子等人在雪地里疯玩。真姐儿披上大红色的斗篷,倚栏看看孩子们玩笑,唇上浮现出笑容。
家里要是来一个要防备的,只怕就没有这样悠闲的笑声存在。“哇……”小小毛们大哭声传来,真姐儿莞尔,这房中,还有两个呢。
忙忙碌碌到过年,宝京王府里的柔庄郡主,在这一段时间里,试图绝食三次不成,当然是事先说好,有倾城和小丫头给她偷送吃的。
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开门七次,后来是家人跳窗而入把门打开。又试图和父母亲谈谈条件,结果宝京王和宝京王妃听得要睡着。
每天一出子事情,柔庄郡主想当然不闲着,也不会有时间去学针指和厨艺。她每天吃饱了再睡足,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锦垫在榻上想如何能退婚。
倾城在旁边做针指陪好她,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要笑,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再等上一天,明天初一,你就可以出去散心。”
抱着锦垫在锦榻上滚来滚去的柔庄没精打采:“那不是出去玩,那是去拜年。”倾城忍笑:“有红包可以拿,各宫里拜过年,就可以出去玩了是不是?咱们打雪仗呢,还是去看梅花。”
“打什么雪仗,你没听到母亲天天在说,以后要温柔端庄,”柔庄大大的打一个哈欠,往窗外无聊地看去,雪地里松柏更见精神,只有柔庄郡主越发的没有精神。
倾城不敢劝她亲事的事情,只要有人一提这事,柔庄郡主就会变成被踩到尾巴的猫,凶巴巴的要搔人,当然她最想搔的,就是世子赵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