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中学时,她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大半的学费是她自己挣的。你买一件衣服可能就要一两千元,可这一两千元却是她一年的学杂费。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想读得起书有多难。”
她走出这破旧的学校,往家的方向走。
“很多人都说我姐很冷很凶,难以亲近,也许是吧,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家人,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多余的事,为了家人,她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苦都能吃。”
“我记得有一年暑假,她可能为钱去打架了吧,我猜的——她从来不跟我们说自己的事,不想让我们担心,她受了伤,脚都瘸了,但她不愿去住院,也不敢让家里知道,每天深夜都是等爸妈睡了才回来,早早地又跑出去。好多天里,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我们几乎看不到她的影儿。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起来发现她在擦药,她用很便宜的药,伤口都流脓了,才知道她受了好重的伤。要不是后来送她去医院治疗,她的一条腿可能要废了,姐姐觉得很对不起家里,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受伤……”
他们来到了虎家居住的小巷。
现在是下午,天气很闷热,巷子里很空,人们要么外出干活,干么就躲在屋里,只偶有几只小狗小猫跳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再次来到这里,郎野比上次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里的残破与贫困,连这里的灰尘都穷得无处落脚,只能趴在他们身上栖息。
虎溪在一间上下两层的破烂小木屋前停下:“这是我们的家,我家现在没人,进去坐坐吧。”
除了少数铁皮屋和石屋,这条小巷里几乎都是这样的木屋。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二三十平方米,隔成里外两间,土地面,外间大概就是厨房兼客厅,简单陈旧的石砌灶台、餐桌,一两个杂物柜,几个小凳子,裸露的电线吊着个灯泡。头顶上有个低矮的阁楼,从下往上看,也非常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