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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除隐患淫*妇毙命(二)

拓跋宏听了王遇的汇报,看着糊得乌漆墨黑活脱脱一个灶神菩萨的宦官,暗骂一声,这女人也太嚣张了,没有人管教的东西,总有人能教训她。吩咐王遇:“去把那贱人的老妈常老婆子叫来,让她来好好管教管教她的乖乖女。”

不一刻,白整、王遇二人把冯润、常氏二人带进含温室,孝文帝把自己使用的拐杖递给常老婆子,命令说:“这贱人是你的女儿,你替朕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常氏手持拐杖,不敢下手,为难地说:“依据国法,她是皇后,奴婢是庶民,小民不敢对皇后无礼。”

孝文帝暗暗嘲笑常老婆子的无知幼稚,这种情况下还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就冷笑着说:“朕已经废除她皇后的封号,如今,她是你的女儿,她不学好,应该由你这位当母亲的好好管教管教。”说着,抓住常老婆子握拐杖的手,狠狠地打在冯润的屁股上。

听冯润杀猪似的嚎叫声,孝文帝高喊着,把一腔怒火尽情发泄出来:“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她不用你担责。”常老婆子在皇帝的威逼下,不得不挥舞拐杖,打向自己的爱女,边打边落泪,泪眼婆娑中分辨不清致命不致命的躯体部位,劈头盖脸好一阵暴打。直打得冯润鲜血淋漓,瘫倒在地。

孝文帝望着脚下百分百讨打的贱人,数着她已经享受了一百下棍杖,这才喝令“住手”,命太监白整把冯润拖回西宸宫,施以软禁。

冯润被软禁在西宸宫里,行动失去自由。她在冷清清的宫室里,每天看着窗外花开花落,鸟飞蝶舞,心里充满急于报复的仇恨,向窗外路过的太监、宫女招手。而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像躲避瘟神一样,眨眨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润这才意识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历来如此。这时才有了深切的感悟: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本宫要是头上还戴着皇后的桂冠,这些小贱人们敢这么猖狂吗。不说冯润在后宫自怨自艾,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孝文帝软禁冯润,眼不见心不烦,在养病时又开始思虑前线的战事。

自拓跋宏率领中军精兵回到洛阳后,前线的战事变得异常紧张。南齐名将陈显达率领部队把北魏前将军元英(请读者记住这个元英,他后来的故事更加精彩)率领的部队团团围困在马圈城(今河南省镇平县南),截断南阳的增援部队,围点打援,连续四十天对守城部队发起猛烈攻击。元英的部队弹尽粮绝,守城士兵只能啃树皮、吃死尸填肚子,这样苦苦坚持了一个月。最终在无奈之下,北魏士兵弃城而逃,南齐军乘胜追击,又攻克南方重镇南乡(今河南淅川东南)。

前线失利的消息传到洛阳,带伤养病的拓跋宏坐不住了,急忙召见任城王拓跋澄,对他说:“前线失利,元英败退。陈显达勍敌也,朕若不亲行,无以将其制服。”

拓拔澄担心地说:“陛下圣躬欠安,还是在洛阳安安心心的养好伤再说。前线战事,就由微臣领兵出行吧。”

拓跋宏摇摇头说:“陈显达是南齐名将,爱卿你久居高堂,领兵打仗不是你的强项,恐怕难以克敌至胜。”皇帝确实是有知人之明,对拓拔澄的评价非常中肯,洛阳一时又调不出能征惯战的将军,看来只能是御驾亲征了。拓拔澄为皇帝的身体担忧,向皇帝推荐弟弟元嵩,希望他能在战争中帮助皇帝,并从中得到锻炼。

三月底,拓跋宏亲率精兵,一路南行,部队到达马圏城,命荆州刺史元嘉率领水军截断均口(均水、汉水交汇处),阻断南齐军归路,武卫将军元嵩率精兵渡过均水河,西击陈显达。

陈显达的部队经过几个月的战争,将士们已疲惫不堪,面对来势汹汹的北魏精锐部队,刚刚打了一次小小的遭遇战,就不得不弃城逃跑。回师途中,凭借鹰子山的险要地形,筑山城防守。

南齐军凭险固守卫的寨城还没修好,武卫将军元嵩观察地形,见两山对峙间,寨城对面凸起的山嘴上长着一颗古松,元嵩有了主意,脱掉铠甲,赤膊上阵,舞动钢爪绳,挂在寨城对面山嘴那棵松树上,元嵩手持钢刀,单臂攀上松枝,荡绳悬空,飘至寨城隘口空中,纵身跳下。

陈显达正在隘口指挥士兵修筑寨墙,突然从空中降下一人,士兵们正惊疑间,还以为是外星人,早被元嵩挥舞大刀,顿时砍倒一片。陈显达慌忙拔剑迎敌,元嵩挥刀砍去,千钧之力击来,陈显达手中的利剑应声飞脱,陈显达弯腰拾取身边死亡将士的长矛,被元嵩连砍两刀,情急之中,双手抱头,顺着寨城的斜坡滚落下去。

元嵩一路砍杀,冲至隘口,砍开山寨大门,魏军蜂拥而入,所向无敌。南齐军仓皇逃窜,死伤无数,到处是士兵逃命时丢弃的枪械。部将胡松用担架抬着受伤的陈显达,跋涉山间小路,穿越原始森林,总算逃脱一条性命。这一仗,陈显达的四万部队死伤被俘三万多人。任城王拓跋澄的弟弟元嵩,以赤膊上阵的孤胆英雄,一战成名。

皇帝带兵出征,软禁在西宸宫的冯润又恢复了自由。尽管已失去了皇后的封号,但她仍然是后宫的主宰。皇帝刚刚出城,她就命令小太监去找来那几个自己曾经寄予幻想,希望得到帮助却被拒之而去的太监、宫女,好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奴才,真以为老娘从此一蹶不振了,没想到本宫还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对你们这些势利小人,今天不打死你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冯润一番尽情的发泄,还不过瘾,又找来曾经被常老婆子殴打的铁头拐杖,在“贱人们”身上好一阵劈头盖脑殴打,直打得血肉横飞,几个人活活毙命。望着眼前一滩烂肉污血,冯润突然想起了生猛鲜活的小情人高菩萨,她一下子坐在卧榻上喘气,问小太监:“你知道高菩萨在哪里?”

小太监蒽蒽畏畏地说:“已经被皇上处斩了。”冯润火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他被皇上处斩了?我是问他掩埋在哪里。”小太监更恐惧了:“也许是北邙山的乱坟岗子吧。”

冯润命令随身的太监:“走,带上香烛,本宫去祭奠祭奠他,顺便让这几个‘贱人’为他陪葬。”一行人拖着死去的宫女太监,来到北邙山下。只见群山起伏,苍茫一片,杂树破败,野草疯长,乌鸦呱噪,野狐哀嚎,哪里有一点高菩萨残留的气息。物去人非,冯润悲从中来,一下子跌坐在不知谁的坟前,暗暗发誓:谁夺去了我的最爱,我就要他加倍奉还。

看着小太监们忙乱的身影,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冯润万分遗憾,这小冤家就这样匆匆而去,没有留下一丝骨血,可惜!此时太监们正掩埋“贱人们”的尸骸,冯润触景生情,忍不住悲泪横飞。

回到后宫,冯润命令小太监去请母亲常氏和巫婆马三娘。两人刚刚进门,冯润就拍着桌子大骂:“你******什么妖道邪术,还说七七四十九天要收他老命,至今已超过整整九十四天了,皇帝还活得好好的,此时正带兵在前线杀敌呢。整得本宫吃了不少苦头,差点掉了这颗美人头。”

马三娘赶紧跪在地上,申辩说:“不是小人的法术不见效,若是普通百姓,早就口吐污血,一命呜呼了。皇帝是九极盛阳,周围有天兵神将保护。火旺,阴蛊邪法很难战胜阳火,邪蛊小鬼尚未近身,就被九极阳火烧焦了,故尔收效甚微。”

这些话自然是马三娘的信口胡诌。冯润听马三娘这么一说,不由得焦躁起来:“这么说来,本宫就拿他没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马三娘凑近冯润身边,轻声说:“只是靠小木偶穿胸刺骨法产生的坏水,阴液不够,不足以淹没皇帝的魂魄。”冯润闻得巫婆说话时满嘴的口臭,厌恶地避让一边,问:“还有什么法子补救?”

“有,有有,”巫婆不住地点头:“只是这法子要靠黄金才能使唤鬼魂。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从此处得来的。”

哟,原来是贪图钱财。“好嘛好嘛,钱不是问题,不就是几砣黄金吗,”冯润厌恶地向常老婆子使了个眼色,常氏不一会儿就拿进来两个金元宝,放在案桌上。

马巫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吩咐小太监送来猪、牛、羊三牲,用黄裱纸写上拓跋宏的生辰八字,作法之后,把符纸贴在三牲身上,对冯润说:“只要把这三牲放进宗庙祭台,焚香祈祷,保证皇后娘娘大功告成。”

冯润听话,一一照办,每天去宗庙焚香祈祷。她对左右随行的太监、羽林军说:“这一切都是为皇帝祈福,保佑皇帝早获胜利,病体早痊。”其实,带病带伤的皇帝已不可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