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的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叫好,那女犯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花还一个劲地催促。
屋里正乱着,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忙对老花说道:“老大,‘雷子’来了。”
“雷子”是监狱里的犯人对警察的称呼。
老花忙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了,屋里的人一个个又活跃起来,可这时,老花却没了兴趣,她伸了个懒腰,摆着手说道:“算了,你第一次来,先不难为你,这样吧,你讲个笑话、出个谜语什么的,要精彩的,就放你过门,怎么样?够照顾你吧?”
当然,这里的人谁都知道她说的精彩是什么意思,那必须是白色的。于是,其他人都安静了,准备听她讲。
其实,那女犯人既然犯的是卖银,也不会害什么羞,只是对牢狱生活有恐惧感罢了,现在这样一折腾,她也放松了,胆子也大了。
老花让她讲白色笑话或者谜语,正对她下怀。只见她清了清嗓子,脆声声地说道:“好吧,我就出个谜语吧,这也是我听来的,大家包容吧。两个女人加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打一个日常用品。”她说完,一股屁坐了下来。
老花被这个新奇的谜语吸引住了,也没在意她的无礼,她扬着头,嘴里嘀咕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在打街上走。”手还一摆一摆地,似乎真的在大街上走一样,无奈,她智力太差,摆弄了半天,却还是没有猜出来,她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见她们一个个也都在作思索状,只有范姐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其实,这谜语她敏早就猜出来了,范姐是在场面上混的人,有些白色谜语她自己都能编,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她想如果这样也能过关,那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等到屋里的人一连说了几个不对的答案后,老花又些耐不住了,她对出谜语的女犯说道:“这还真他娘的难猜,到底是什么?”
那女犯笑着说道:“很简单......”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说简单不是嘲笑老花智力差吗?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她忙停住了口,好在老花想知道答案,也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那女犯忙喘了口气说道:“答案就是BB机,现在已经绝迹了,所以您猜不出来。”
屋里的人都愣了,几个人一咂蛇头,仔细地一回味,都不禁拍起了巴掌叫道:“绝!真他妈绝了!你怎么想出来的。”
“哪里!”那女犯陪着笑脸说:“我又哪里想得出来,这都是别人说的,我只是捡了个耳朵。”
老花对女犯的谦恭很满意,她挥了挥手,算是让这女人过了关。
最后一个就该轮到范姐了,老花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老花觉得范姐年纪虽然大,但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仿佛在外面指挥过千军万马似的。她有些心虚,生怕得罪了外面黑社会的老大。但一想既然进了老娘的一亩三分地,那还怕个屁?就是王母娘娘来我这,也得先低头,等到出去再当老大吧。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又是为什么进来的?”
范姐有些犹豫,说道:“这个......”
“怎么了?说不出口?”小米问:“看你条还很顺,是不是也是卖的?”
范姐说:“不是,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的罪名。法院判的我是......”
“谁他娘的听法院的判决!”老花一脸怒气的说道:“就说你要待几年吧?”
“三年!”范姐说:“我们公司承建了上面大楼,结果刚完工验收的时候就烧起来了。”
老花一听乐了,她眯着眼睛说道:“呵!想不到我们这屋里还来了个跟上面做买卖的。看你这样,肯定少不了陪上面的人睡觉吧?说来听听!”
范姐说:“真对不起!这事我还真没做过。”
老花走到她身边,打量着她,伸手在她的股屁上捏了捏,说道:“没做过?看你这身肉,怪紧绷的,这么大年纪如此保养,不就是去卖的吗?你就跟那表子一样,都是为了钱,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区别。对不对?”
范姐知道不能跟这种人硬来,只好说道:“是!但这种事我们有安排人去做,还轮不到我来。再说,现在官场都喜欢年轻的,哪里会把我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不一定哟!”小米笑道:“现在当官的口味很杂,我在外面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副省长竟然喜欢一个五十多岁的文盲老太,这老太还眼神不好,几乎就是瞎子,你说这是图什么呢?哈哈!”
范姐也听说过这事,但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陪着傻笑。
老花围着范姐转了一圈,觉得范姐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还透着一股艳妖,这让她有些心痒难熬。她盯着范姐看着,脸上浮现出一丝银邪的笑意。
范姐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
范姐想不到自己最后一个被盘问,却落得无法收场,她站在那里,甚至有些羡慕那个被罚坐飞机的女犯了,毕竟累了一场,还落得过关,自己被这样挂着,算什么呢?
老花把范姐打量了个够,又坐回到自己的炕上,一副老大气派的说道:“新来的,这号子里的规矩知道吗?”
范姐总算听到她问话了,连忙应道:“知道。”
老花哼了一声,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知道的那是面上的规矩,那是做给上面看的,我们这号子里还有自己的规矩,你知道吗?”
范姐还真不知道每间号子里还有自己的规矩,在她看来,只要安心服从老大的管,就应该是最大的规矩了。所以,她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就是一切听老大的。”
老花听范姐这样说,不由得笑了,她一脸喜色的说道:“好,你知道就好,知道了就不会犯了,不会犯也就不会受到惩罚,自然你在这里也就好过些了。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大家都歇息吧。”
听到她这样一说,屋里的其她女犯就如同接到大赦令,都忙着做自己的事了。
范姐松了口气,小心地回到自己的炕上。她想着过几天公司里的人来探监,带了什么好吃的,就孝敬一下这老花,省得她给自己找麻烦。
当监狱里熄灯的时候,范姐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虽说已经在这里待了些日子,但监狱的生活不是那么快就适应的,尤其是她过惯了舒服的日子,在这中地方待一个小时都是受罪,何况还要待许久。但想到有三年的日子要熬,范姐长长地叹了口气,准备睡去。
第二天早晨,范姐由于睡得晚,天快亮了还没醒来。
正当她睡得香,却被一阵尖利的哨音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只看见几个人影在周围乱动,一个同伴走到她面前,在炕板上用劲拍了几下说道:“快起来,你还等着‘雷子’来催你呀?”
范姐想起以前在家里,现在正是在炕上睡回笼觉的时候,那日子想起来就幸福,可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狱敬已经在门口晃悠了。范姐忙从炕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往漱洗室跑去。
那里的人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所有的人都很急,大家碰撞在一起,互相挤着,有的人嫌在水池边梳洗的人动作慢了,嘴里不干净地催骂着......
骂街的女犯声音虽小,但大家在一起时间久了,不用听就知道嘴里在说什么,于是,有的人就回骂着,好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有狱敬在不远处盯着,所以只能在嘴巴上发泄不满,没闹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