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激情挥洒青春的气息(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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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爱的声音

医院里来了一位病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她身材高挑,虽然年过四十,但面容依旧姣好,穿着也十分的整洁和得体。但令人遗憾的是,她是一位盲人,虽然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但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丈夫是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不怎么爱说话,看上去有些腼腆。令医生和护士们奇怪的是,这个男人走路或晃动时,身上就会响起一串串清脆的铜铃声,他每走一步或动一下身子,铜铃都会丁当丁当地发出脆响。一个护士留心才发现,那个铜铃就缀在他的袖口上,铜铃只有樱桃般大小,黄闪闪的,就像一颗铜纽扣。医生和护士们都很奇怪,这世界上有戴项链、手链和宝石戒指做首饰的,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谁用铜铃缀在衣袖上做首饰的。私下里,护士和医生们猜测说:“那或许是个用黄金打制的铃铛吧,那么精致,响得又那么动听和脆亮。”

每当那男人从走廊上走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很惊异地望着他,这个男人身上怎么有铃铛响呢?那男人也不解释,只是腼腆地笑笑,飘一串丁当丁当的铃声就走过去了。护士们很好奇,想向男人打听他为什么戴铃铛,但话到口边就被医生用眼神阻止了,医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爱好,不允许向病人或病人家属打探什么!”

终于有一天,轮到这个盲女人做手术了,她的丈夫和一群护士将她推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让这个男人停下来,然后就推着盲女人进了手术室。当主刀的医生和护士们准备手术器械的时候,向来十分文静的盲女人却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任医生和护士们怎么劝,怎样苦口婆心地说,躺在手术台上的盲女人也安静不下来,她不是在手术台上焦躁地拼命扭动,就是歇斯底里地哭叫,闹得医生和护士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时,手术室守门的护士推门进来了,对主刀大夫说:“门外病人的家属在拼命敲门,要求立刻见你。”主刀医生听了,马上放下手中的器械走了出来。

敲门的正是那个盲女人的丈夫,他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一件事情了。”说着,他从袖口上取下那枚铜铃说:“做手术时,得用上这个,要不她是很难配合的。”大夫很不解,说:“我们做手术,要铜铃做什么呢?”

那个男人说:“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她一直都是在这铜铃声里生活的,听到铃声,她就知道我在她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听不到这铃声,她就会害怕的。”男人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说:“做手术对她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不在她身边她是不会配合的。”医生为难地说:“可是做手术时,除了医生和护士,别人是不能进入手术室的。”

那个男人说:“这我知道,我想请求您的是,在给她做手术的时候,能否让一个护士站在她身边晃动这个铃铛呢?只有听到我的铃铛声,她才不会害怕的,才可能安静下来。”

医生同意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纽扣般大小精巧又锃亮的铜铃,当铜铃声在手术室响起来的时候,手术台上的病人马上变得十分安静了。

这是一次十分特殊的手术,当一群医生和护士们在无影灯下紧张地忙碌时,一个护士站在手术台边不停地轻轻晃动着铃铛,那铃铛声丁当丁当不疾不徐地在手术室里飘荡着,像是一曲美轮美奂的音乐,像是一首亲稔又温馨的歌谣,又像是一缕缕和煦而温暖的微风,又像一句句温情而缠绵的呢喃……

这是一次难忘而成功的手术。当病人被静静推出手术室时,她安详地睡着,嘴角荡漾着一抹安详而幸福的笑意。推到手术室门口时,主刀医生破例对正焦急不安等在门口的那位男人说:“来,我推手术车,你晃铃铛吧!”男人高兴地接过铃铛,在医生的缓缓推动中,轻轻晃动着那清脆而动听的铃铛。走廊上飘满一串串清脆的轻轻的铃铛声,护士、病人家属,甚至许多病人都涌出来,他们静静站在走廊的两边,羡慕而幸福地谛听着那清越的铃声,像在谛听微风,像在谛听阳光,又像在谛听一种生命静静荡漾的幸福,那一串串轻轻的铃声,让每一颗心都深深地沉醉着……

这是一种爱的声音,这是一种心灵的声音,这是世界上无与相媲的一种音乐,是一首诗的诗韵,是花朵绽开的声音,是金黄的阳光轻轻飞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