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印下最美的记忆(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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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和时间比赛

读小学的时候,他的外祖母过世了。外祖母生前最疼爱他,他无法排除自己的忧伤,每天在学校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跑着,跑得累倒在地上,扑在草坪上痛哭。

那哀痛的日子,断断续续地维持了很久,他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儿子。他们知道与其骗儿子说外祖母睡着了(可那总有一天要醒来),还不如对儿子说实话:外祖母永远不会回来了。

“什么是永远不会回来呢?”他问着。“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你的昨天过去,它就永远变成昨天,你不能再回到昨天。爸爸以前也和你一样小,现在也不能回到你这么小的童年了;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像外祖母一样老;有一天你度过了你的时间,就永远不能回来了。”爸爸说。爸爸等于给他讲了一个谜语,这谜语比课本上的“日历挂在墙上,一天撕去一页”,使他心里着急,还让他感到可怕;也比作文本上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更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以后,他每天放学回家,在家里的庭院里面看着太阳一寸一寸地沉进了山头,就知道一天真的过完了,虽然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但永远不会有今天的太阳了。

他看到林鸟飞过空中归巢,它们飞得多么快呀,明天它们再飞过同样的路线,也永远不是今天了。而或许明年飞过这条路线的不是老鸟,而是小鸟了。

时间过得那么飞快,使他幼小的心眼儿里不只是着急,而是悲伤。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到太阳快落山了,就下决心说:“我要比太阳更快地回家。”他狂奔回去,站在庭院前喘气的时候,看到太阳还露着半边脸,他高兴地跳跃起来。那一天,他跑赢了太阳。以后,他就时常做那样的游戏,有时和太阳赛跑,有时和西北风比快,有时一个暑假才能完成的作业,他十天就做完了。那时,他三年级,常常把哥哥五年级的作业拿来做。

每一次比赛胜过时间,他都快乐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后来的二十年里,他因此受益无穷,虽然他知道人永远跑不过时间,但是人可以比自己原来有的时间跑快一步,如果跑得快,有时可以快好几步。那几步很小很小,用途却很大很大。

我想,你应该明白:假若你一直和时间比赛,你就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