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心中的恐惧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退;后来缩在夏天胸前不动弹,一多半还是因为羞涩。然而好半天发现对方没有动弹,心中不由得气恼,明明知道这样羞死人了居然还公然吃本小姐豆腐,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得寸进尺!
越想越是羞怒交加,也不管什么情况,小手拧住夏天腰上的软肉便是一扭!
然而意想中的痛叫却没有响起,伊莎贝尔终于觉得有点不对——怎么夏天身体变得有点僵硬了?她鼓起力气双手一推挣脱了出来,向前定睛一看,却发现夏天一脸古怪的表情,整个身体向前蹲俯,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放下去,然而面前的草地上,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咦?刚才那具女尸呢?”伊莎贝尔眉间满是惊奇。
夏天还是没有回答她。伊莎贝尔一开始还以为夏天和自己一样,因为尸体在面前突然消失而愣住了,然而她马上便发现,男子的情况非常不妙。
夏天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然而他体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仿佛血液要沸腾了一般,体表甚至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冒出淡淡的水汽。伊莎贝尔迟疑着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得让她一下子就弹开了手!
“夏天……你怎么了!”女孩惊呼道,转到夏天的正面,却发现刚才那张脸上还是惊讶,却慢慢的变成了带着一丝狰狞的痛苦,把伊莎贝尔吓了一跳,急急的想要扑过去扶住他。
“别动!如果你还想看到他活着,就不要随便的碰他!”突然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将她拉了回来。伊莎贝尔大吃一惊,想也没想便是一个默发的闪光弹朝后轰去;然而那只抓住她肩膀的手只是一张一缩便将还没爆发开来的闪光弹抓灭在手中,然后又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雷,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怎么今天连我也认不出来了?”雨那冷冰冰的脸出现在她的身后。
“雨姐,夏天他……他……”仿佛抓到了一根定海神针,伊莎贝尔那慌乱的情绪立刻得到了平复。雨原本在小队里便兼职队医,刚才那一声告诫岂非说明她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用多说,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只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没怎么考虑便将光明之心放了进去,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原来雨和电就在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小村落,她们发现原本少女绑架案的主要怀疑目标之一的柴科夫斯特家族有着不明的举动,然后被空中的奇怪爆炸吸引了过来,大约比夏天和伊莎贝尔要早上那么几分钟到达附近,当然是将他们出水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是由于距离关系,她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那女尸是谁,直到夏天掏出了那颗巨大的水钻,雨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和某人的一番闲聊,醒悟过来的一瞬间便飞奔过来想要阻止夏天,却没有料到夏天居然能够考虑到那个方面上,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将如此巨大的钻石据为己有的诱惑根本没有犹豫多久,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雨姐……他不会有危险吧?”伊莎贝尔看着雨脸上难得露出的奇怪表情,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现在体温这么高,我担心他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你能不能帮帮他降降温?”
“与其担心他身体,你不如担心一下,以他的意志能不能承受得住。”雨只是摇头,望过去的眼神带着一点怜悯,“我没想到那个疯女人真的找到了光明之心,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小子中途打断了复活仪式,现在急需能量补充的魔法阵肯定连着他的身体也要一起吸收进去,只能看他能不能抵挡住罗琳娜的意志入侵了……疯子的意志都是极为锋锐如针的,这小子的性格我总觉得有点软弱,我怕……算了,我尽力。”
她拍拍伊莎贝尔的肩膀,示意她做好心理准备。
一团柔和的水从湖中腾起,将夏天全身紧紧包住,只在口鼻处留有一道细微的空隙。在雨的操作下,水层的气温急剧下降,最外层已经出现了晶莹的冰凌;与皮肤相接处,由于内外温度的巨大差异而爆出冰凌崩裂破碎的声音,剧烈的气泡从皮肤上面冒起,推开表层的冰凌,在液面吐出一缕缕浓密的蒸汽。
夏天身体表面的潮红也由于这层冰水而逐渐消退,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变得苍白,明显是由于温度过低使身体部分进入了冰冻状态。
“雨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伊莎贝尔没想到不过一分钟,这层冰水便将夏天几乎冰封起来,看着他嘴唇因为冷而变得乌青,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失去血色,不由得大惊失色。
“别叫,这点冷还冻不死他!”显然维持特定温度的长时间低温对雨的负担也非常大,额头的汗珠已经开始大颗大颗的滚下,“血族天性畏寒,我给他暂时制冷削弱一下那个疯女人的精神入侵,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血族?雨姐,你在说啥呢?”伊莎贝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又和血族扯上关系了,而且什么时候血族有这种本事?
猛然间看到夏天仿佛打摆子一样浑身剧烈颤抖,全身骨骼关节好像不再受到肌肉肌腱的牵扯一般,违背了人体构造学一样疯狂乱摆,然后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被活生生拼凑到一起,左手撕扯着右脸,右半张嘴竭力要去咬左手却又被左半张嘴牵扯住,肋骨因为脊椎的扭曲发出嘎巴嘎巴的可怕响声,右膝猛的屈起撞向左胸,半途被左膝从旁边撞开——这一下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雨本身在杀死亨利伯爵一战中透支的精神力还没有恢复,此时再也维持不住冰水随着身体扭动的剧烈变形,满头大汗的跌倒在地,而夏天身体外的水层也因为失去了施法者,哗啦啦的泼洒在了草坪上。
伊莎贝尔跪倒在地,怀里是脸上反常艳红的雨;她哆嗦着看着夏天的身体以心脏为中心发生了可怕的坍塌——仿佛那里有一个空间黑洞一般要将身体吸进去一样!
“臭女人,这是我的身体,容不得你放肆!”脸上渐渐失去神采的夏天猛的发出一声爆喝,以身体为中心的产生的剧烈震波甚至把地面都震出了一圈一圈的裂纹!他双臂猛的弹起下砸,身体借那股爆炸一般的反冲之力弹向空中足有十米的地方!在那里,他全身关节嘎吱作响,腹腔剧烈起伏,最后“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来一团带着血沫的光亮之物!
“光明之心!”雨脸色一变,对伊莎贝尔急急喝道,“如果你想救他,现在就破坏掉那颗钻石!”
伊莎贝尔不明所以,但是下意识的,她聚集起全身能够调度的魔力,一段青焰从她掌心喷射而出,笔直的射上那颗正要拼命重新冲回夏天口腔的钻石!
也许这颗钻石蕴含了极大的能量,也许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物体,但是钻石最大的弱点依然存在——它禁不住火烧!
伊莎贝尔的魔力仅仅是四级,然而在刚才那危机关头,一向是个乖乖女、从来不希望伤害别人的她第一次产生了为了救夏天而去毁灭别人的冲动;这种强烈的冲动将她所有的魔力凝结成了一点,借由一个低级的火箭术,燃起了只有九级以上职业者才能点燃的青焰!
青焰在钻石表面仿佛一层朦胧如雾的流动的液体,将钻石散发出的豪光团团笼罩着;虽然它并不猛烈,但是浓如凝脂的白光却始终冲不破青焰的包围,左冲右突却不可得,只是被一丝一丝的蚕食。
周围的人看不到白光的情况,但是每一秒钟过去,青焰便浓厚上一分,也离核心的钻石更近一分。
终于,青焰的外层触及到了钻石的本体;在那一瞬间,光明之心仿佛受到巨大伤害的人类一般,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呼!
“不!不!我不要死在这里!”惨呼随即被压得低沉,如同一个极有毅力的女子在拼尽全力压制着发自灵魂的疼痛,“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最后要消失的是我!”
此时夏天已经悠悠醒转过来,也幸好雨早些时候的那阵冰冻让他全身麻木,不然他已经疲惫不堪的意志力可能根本经受不了刚才那种可怕的身体扭曲带来的剧痛;他的身体和钻石之间仿佛有一种牵引之力在相互作用着,悬浮在天上并没有落下,看着面前钻石被吞吐不定的青色火焰烧灼得渐渐变小,他的脸色在昏暗中被跳跃的火光映射得阴晴不定。
突然间,他一把抓住那燃烧着的钻石,青焰炙得他右手皮开肉绽;在下方伊莎贝尔的一声惊呼中,他嗖的一声投入旁边的湖水之中!
泛起的水花激荡着,一缕青烟从中心冒上;伊莎贝尔顾不上膝上的雨,以膝着地便向湖中扑过去!
“伊莎,你疯了!”不知道是一直隐身在旁还是刚刚赶到,小姑娘玛格丽特从背后一把搂住伊莎贝尔的腰,咬牙切齿的叫道,“你可不会游泳!”
“夏天!”伊莎贝尔竭力挣扎,却因为全身魔力喷涌而出带来的无力感让她无法挣脱玛格丽特的双臂,只能徒劳的向湖的方向挥舞着双手,口中嘶声叫道。
湖面的波纹渐渐荡漾开来,渐渐归于平静。就在伊莎贝尔终于挥不动双手、身子软软的靠在玛格丽特胸前时,一个黑影渐渐出现在岸边的浅水中,一步一步挣扎着走了上来。
那黑发黄肤,在夜色中依然闪烁着光芒的深幽双瞳,却不是夏天还是谁?
“夏天!”伊莎贝尔喜极而泣,玛格丽特也没有再揽住她,任由她就这样扑了过去。
在自己筋疲力尽从死地脱险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美少女惊喜交加的迎面扑来,那丰硕的胸脯在视线中越来越大,这是一种何等的喜悦?夏天有一种否极泰来的感觉,虽然身体没有一处不在提出“急需休息”的严重抗议和罢工通牒,他还是勉强张开双臂,迎上了那黄衣飘飘的**少女。
(顺便一提,夏天套在伊莎贝尔身上的冲锋衣在刚才的剧烈挣扎中已经落到了地面。)
“伊莎贝尔……”他微笑着……然后笑容在脸上见见凝固。因为面前那位自己以为会扑到自己怀中、用那双饱满的胸脯慰藉自己的美少女,面上满是狰狞,指关节被捏的嘎嘣嘎嘣直响;那势头哪里是要扑个暖香入怀?分明就是要痛殴那个让自己担心得要死的混账!
“我让你乱碰女人!”
“凸你个王八蛋,不对,我让你乱碰女尸!”
“我让你乱摸乱抱!”
“我让你不领情!”
“我让你赤手空拳抓火!有脾气你去杂技团当台柱子啊!啊!?”
“我让你……靠!我让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
也许在外人看来不过一分钟不到,实际在精神层面,夏天和罗琳娜的灵魂已经战斗了仿佛数年之久,早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加上在身体的争夺中,为了抵抗罗琳娜对他身体的吸食,他不惜自残身躯来驱逐那股吞噬之力,最后更是为了救对方一命忍受着被青焰烤炙之苦,饶是他恢复能力惊人,此时也早是虚弱不堪,哪里是羞怒攻心的少女的对手?被当面一拳打翻在水里,然后便是一顿恼羞成怒的拳打脚踢;如果不是玛格丽特怕伊莎贝尔事后后悔得自尽上来拦住了她,恐怕夏天真的要冤死在那粉拳嫩脚下了……
这边的动静似乎也吸引了维克多庄园的注意,远远的传来了阵阵蝠翼拍打的声音;所幸雨经过了几分钟的休息之后也恢复了部分魔力,在电的帮助下,她们两人扛起烂泥一般的夏天、扶着脱离的伊莎贝尔,借着几个幻术和夜色的掩护,迅速的离开了现场。
……
……
维克多公爵睁开眼睛,额头那束在空中映出影像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他对露露夫人面露微笑,嘴角却暴露出他心里的极度愉悦。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侄女为你选的女婿么?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年轻人。弗朗西斯大叔,你的意见呢?”
“假以时日,必能跨越传奇的壁垒,前途不可估量。”弗朗西斯肯定的说道,“但是此子性格太过仁厚,甚至有些软弱,如果不能做出改变的话,恐怕日子会很不好过。”说到最后几句他语调含糊不清,显然是对他能够改变的可能性不抱信心。
“但是这样不正是一个合适的丈夫么?”露露夫人却半掩樱唇,双目笑得有如月牙儿,“看着他,我仿佛就看到昔日的罗纳。只可惜玛姬似乎不喜欢那个类型的男孩,不然我都打算做笔赔本生意,用两个女儿把他牢牢拴住。”
“你啊……”维克多不由得苦笑一声,“男子汉生在乱世,当顶天立地成就一番事业……”
“打住打住,你这话当初当吟游诗人的时候骗骗那些整日做白马王子英雄梦的小姑娘还差不多,就别在本夫人面前摆弄了好不?”露露夫人面露厌恶的挥手打断他,“伊莎是我的女儿,你这个当叔叔的到时候准备好一份丰厚的贺礼就好;而且我也要警告你,在我女儿结婚的时候,你可不能孤零零一个老男人跑来,这成什么样?”
维克多愕然:“这又是什么意思?”
“侄女都结婚了叔叔还单身,这没道理吧!”露露夫人冷着一张脸说道,“限你这几年赶快找一个正式的公爵夫人,不然到时候我家门就只会让你的礼物进来!”
当年露露一旦扯到自己的婚姻问题上便会如同长姐一般絮絮叨叨起来,哪里还像是一个佣兵界的传奇,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家庭里的女人,于是维克多赶快顾左右而言他:“话说回来,弗朗西斯和我已经决定不再站在罗卡真祖一边,但是目前形势严峻,还有两天便是宴席,届时真祖亲临,他甚至不用自己动手,手下的那些直系亲王也可以轻易把菲利普家族和柴科夫斯特家族碾压成渣;露露姐,你总该给我一颗定心丸不是?”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咖啡店老板,你们这种国政大事也犯不着找我啊。”露露夫人脸上满是无奈,难怪别人说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脸色变幻如行云流水,两秒前还冷得掉冰渣,瞬间便又无奈得仿佛天大的难事都堆在自己肩上,连旁边见惯世面的弗朗西斯都不由得扭头咧咧嘴,招来睚眦必报的露露夫人一句“为老不尊的臭老头”的评语。
“好吧。不过这件事你终究不该找我来谈,充其量我只算是一个穿针引线的小角色。”露露夫人见维克多的确满是诚意,便点头说道,“我想,够资格和你商谈的人已经到主会议厅了。”
“谁?”维克多有点愕然,“我怎么没有接到通报?”
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在露露面前始终落后一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始终赶不上面前这个女人的步伐。
也不知道是懊恼,自责,还是庆幸?
露露夫人站了起来,仿佛这里她才是主人一般拉开了房门:“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
……
还是那家风雷雨电小队驻扎的旅馆。旅馆主人应该早已前往阿兰斯特城参加这连续三天的狂欢,也不知道他是被小队用了什么法子哄得将这几天的经营管理权全部交给几个女人,还是本来便是佣兵团的外围成员,在风的一声令下后,几名壮硕的服务员扛着梯子、背着绳子、拎着厚重巨大的工具箱和撞槌,硬生生的将两间以青竹林为主题的上房之间那装饰雕刻得美轮美奂的隔墙撞了个稀巴烂,再以常人双眼所不能及的速度砌起了一道满是古典气息的拱门,中间悬下一道透明的青纱门帘,微风拂过,上面镶嵌的颗颗香珠互相碰撞,清脆好听,香意盎然,让原本便素美淡雅的房间更增添了一分勃勃生机。
只可惜香帘两侧的景象却破坏了这美丽动人的画卷。
“风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能够活动、穿着小熊内衣、踢踏着毛茸茸的小熊拖鞋的伊莎贝尔旋风一样推门而入,双眼毫不示弱的瞪着那位清丽无双的美丽女子,“你凭什么要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你的旁边,中间还专门打通了墙壁……靠!你居然还有闲心装上拱门和珠帘!”
风此时正坐在床边,手中丝巾正温柔的为床上动弹不得的病员擦拭着汗珠。仿佛根本没有留意身后那如同发怒小猫的伊莎贝尔,风的眼神温柔如同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嘘……”纤纤玉指竖在红唇边,风有点嗔怪的扫了伊莎贝尔一眼,仿佛在责备她的声音太大会吵醒夏天。然后从旁边的一个深色瓶子中倒出琥珀色的粘稠液体,均匀的涂在手掌上,搓了两下,抚上了夏天的脖颈,揉搓着,便要将一双灵巧的手伸进男子的衣领里去,粉嫩美丽的脸都要贴上了夏天的脸庞。
“住手!”
“痛痛痛痛痛!”风拼命仰着头;气急败坏的伊莎贝尔再也顾不上她可是小队的队长,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朝后拽——反正梦魔的头发比普通的牛筋还结实,风有一招就是把头发当成鞭子来抽,还怕真拽疼了她不成?
“小伊莎!”风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这该是我想问的问题!你上次不是已经答应我不会对夏天下手的么?”伊莎贝尔毫不退缩,骄傲的小胸脯理直气壮的从下自上对风进行突刺。风习惯了那个温柔和善听话的小女孩,娇嫩的鲜花一下子变成长满刺的待放蔷薇,她一时间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梦魔是天生的交际花,任何社交场合的目光焦点,又怎么会被一个青涩的小苹果给难住?她眼睛骨碌一转,马上便恢复了常态,巧笑嫣然;她转身将那装着琥珀色油脂的瓶子拿在手上递到伊莎贝尔的手中,娇笑道:“既然我们的小伊莎想要来完成这个伟大的工作,那么这里便交给你了!”
“工作?什么工作?”伊莎贝尔有点茫然;看到风嘴角的诡异笑容,她直觉有点不妙。
“调查啊!”风双手放在伊莎贝尔的颈后,轻轻的抚弄着耳根处的秀发,不经意间带着一丝挑逗的手法拂过那晶莹透明的耳垂。她一双樱唇缓缓贴近伊莎贝尔的小耳朵,用那磁性略带一丝沙哑的性感嗓音轻轻说道,“夏天体内现在可能藏有一个血族女性,你不会是想让她就这么留在里面吧?我们必须要知道夏天关于与她争斗的记忆,才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风……风姐,你要我……做什么……”梦魔本来便可以男女通吃,轻车熟路便撩拨到女孩的兴奋点,伊莎贝尔脸上泛起微微的潮红,呼吸也开始有些粗重起来。
“很简单的……你看,”风的手指顺着伊莎贝尔的双臂滑到手部,十指交缠,轻轻摩挲着,将手上那些油脂均匀的涂抹到她的手上,“这种油脂是我族秘传的道具,涂抹全身后能够增加身体的诱引度,即使是那些埋得很深甚至本人也不记得的记忆也可以用深层催眠术轻易的诱引出来,对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而且涂的过程会非……常非常舒服,小伊莎,要不要来试试?”
伊莎贝尔此时已经满面通红,双眼微闭,睫毛随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风的呢喃如同恶魔的诱惑,让她禁不住想要点头答应。
“风,你爱作弄人的恶趣味越来越重了;雷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你不觉得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么?”雨的进入让整间房子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好几度,也自然而然冷却了那种微妙不自然的绯色气氛。
“切,雨,居然是被你老搅局,看来以后这个小队的队长位置要传给电了,还是玛姬最能体会我的心情。”风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族族人初夜的平均年龄可是十岁,而今年底就是雷的二十岁生日了……你难道真的想让她当一辈子处女?”
“那也用不着你在旁边煽风点火,更何况梦魔可是八岁就生理成熟了。”雨拉过还有点浑浑噩噩的伊莎贝尔,手指在她眉心一点,她的双眼顿时恢复了清明。
记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的伊莎贝尔气的贝齿紧咬,然而她清楚自己无论哪个方面都不是风的对手,于是干脆躲在雨的身后,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风。
“真让人失望。”风随手一抹,瓶子便消失不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放任罗琳娜滞留在这小子体内?那不是跟一枚定时炸弹一样?”
“罗琳娜从来对男人不假辞色,让她和一个男人如此紧密的在一起,会让她比死了还要难受的,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雨也算是罗琳娜“较为亲密”的朋友之一,对这个被南方血族称为“怪胎”的女人的底细比较了解,提出异议。
“所以,我想办法让她现身,有什么事情当面问她不就行了。”雨淡淡的补充道。
“你随意。”风耸耸肩膀,让开到一旁。
雨站到夏天的面前,左手食指一划,锋利的指甲从夏天的手腕处带出一滴血液,漂浮在掌心。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血族祭语,一灰一黑两股气流莫名出现,环绕血滴数周之后汇入其中,膨胀开来,没几秒钟便变成一个直径将近半米的血色气团。
“去!”气团顺着雨的手势快速的沉入夏天体内,也不见有什么异象,只是气团如同气球爆炸一般,肉眼几不可见的血滴微粒被无数蛛丝粗细的气流交错缠绕着四散开来。
“雷,把床头灯打开。”雨吩咐道。伊莎贝尔乖乖听话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具,在墙上和地上映出了一个轮廓分明的影子。
“罗琳娜,你应该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吧,如果有事只管出来一起商量,又何苦藏在一个男人的体内呢?”
话音刚落,便见影子一阵翻腾扭曲,须臾间,从中喷出一阵浓稠的黑雾啪的炸开,从中出现那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只是她那头几乎成了个人标志的银色乱发此时柔顺的垂于脸旁,满是各种烟尘油污永远不见真容的脸上可能也是第一次现于人前,清丽淡雅,站在黑影中的她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白莲花,倒让素来知晓她一贯面目的雨愣了一愣。
“斯嘉丽,叫老娘做啥?”
可惜罗琳娜一张口,便完全破坏了那种清丽的美;从黑影中步出来,她大大咧咧的走到床边,将昏睡中的夏天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到床的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在枕头上,极为嚣张的霸占了大半个床铺。从兜里掏出一支加长号的香烟点燃,吞云吐雾中显得非常不耐烦:“老娘正在忙着布置新家,你如果没事就赶快有多远闪多远,别来烦老娘。”
“新家?”雨脸上颜色一变。
“恩,没错。”罗琳娜一脸不爽的掐着夏天的脸,“我现在离不开这个臭男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罗琳娜回答,伊莎贝尔从雨背后伸出小脑袋,气鼓鼓的说道:“你个臭蝙蝠,快从夏天身体里出来!他不欢迎你这种差点杀死他的家伙!”
“啊?斯嘉丽,这个小姑娘是谁?难道是你的孩子?”罗琳娜吊起眉毛,那双原本就有些细长的眼睛此时更是有点凶光毕露,“……我想起来了,你是这个臭小子拼命都要救的那丫头!最后用火烧我的就是你!”
说到怒处罗琳娜火冒三丈,看那架势便是要起身来收拾伊莎贝尔;吓得伊莎贝尔一缩头又躲回雨的背后,让面前的雨拦下了罗琳娜的怒火。
“正好你也在场,斯嘉丽,你给我评评理?明明复活术一旦开始运行就不能中止,结果这个臭男人不仅狠狠的撞了我,扭曲了我体内的魔法阵,还把作为能量核心的光明之心拿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差点就活不过来了!而且如果不是光明之心的能量辐射穿透了湖底岩层,他们两个早死在地下河里了!照规矩,我就算吸干他也没错吧?”
“罗琳娜,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雨却没有被她牵着走,直接问到重点。
罗琳娜烦躁的揉揉头发,呸的一口将嘴里的香烟吐在地上:“当时那火直接焚烧了光明之心,按道理我是死定了。可是这臭小子居然自伤其身,拼着右手被废的危险熄灭了光明之心的火焰,也导致光明之心彻底融入了他的体内……换句话说,我现在身体的核心中枢就在他体内,我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和他呆在一起了……”
“噗嗤。”旁边坐在椅子上一直静静听着的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有什么好笑的,梦魔!”罗琳娜恼怒的盯过去,“我先警告你,可别把你那些招数使在这个臭男人身上!现在我和他一损俱损,我是不会允许你碰他一根汗毛的!”
风却笑眯眯的毫不言语,只是暧昧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快要将罗琳娜逼得暴走的时候,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站了起来,对伊莎贝尔说道:“既然你破坏了我今晚的夜宵,后面的事情……该由你接手吧?”
“哼,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夏天转移走!”伊莎贝尔小鼻子皱了一下,“不能让他的房间靠在你边上!”
“对面不是我的房间啊?”风笑道,“不信,你去看看外面的铭牌。”
伊莎贝尔狐疑的走出去一看,然后外面传来她的惊呼:“怎么……这成我的房间了?”
风对雨和罗琳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身影便渐渐隐去。
从垂帘看到伊莎贝尔在对面房间手足无措的翻捡着三分钟前还没有在这里的属于自己的东西,雨静静的问罗琳娜:“那现在你到底准备怎么办?总不成你一辈子住在他的影子里吧?”
“那怎么可能!?”罗琳娜断然否定道,“只是光明之心和人体融合还是第一次,我必须查些资料做些试验……希望能够早点将光明之心分离出来,我可受不了老和男人呆在一起!”
“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先帮我保护他几天如何?我这边次空间通道的连接还需要一段时间调试,实验室那边的信号总有点不好……”罗琳娜不自觉的想要揉揉头发,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梳理干净,再也不想当初那样好似一团鸡窝。
然后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顿时愣在了当场。
雨察觉到她脸色的异常:“怎么了?”
“没事没事……”罗琳娜一扫原本悍妇的本色,突然有些慌张,“只是一个意外……对,肯定是一个意外。他怎么可能对一具尸体……靠,变态!”
雨先是有些吃惊,旋即明白了什么,那张如同冰山一般的俏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你让他梳头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