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投笔从戎: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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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少年早慧

班固在撰写光武一朝君臣事迹期间,显露出卓越的才华,得到汉明帝的赏识。汉明帝鉴于班固具有独立修撰汉史的宏愿,也希望通过班固进一步宣扬“汉德”,特下诏,让他继续完成所著史书。班固从私撰《汉书》到受诏修史,是一个重大转折,对于《汉书》的完成是一个有力的推动。

窦融兄弟自从被光武帝刘秀封了爵位,便一直镇守在河西一带,往日的荣华富贵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但光武帝的信任与尊崇常常让窦氏一门感到非常不安,于是,窦氏兄弟不断上书光武帝,请求辞去镇守河西的职务,想回到京城洛阳去侍奉皇帝。等到甘肃、四川一带形势完全稳定之后,公元36年,光武帝顺水推舟发布诏令让窦融与五郡太守一同回京师洛阳,刘秀为他们的回朝特别安排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将京城中的各位诸侯一一介绍给他。窦氏一门所受到的赏赐恩宠盛极一时。

有一次,光武帝和窦融闲聊的时候,光武帝很感兴趣地问窦融:“你所上的奏章,文采斐然,都由谁主持奏章的写作啊?”窦融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都是我的从事班彪所作的。”

光武帝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班彪的才学,特地下令召见班彪,对他的才学非常赞赏。不久,司隶就将班彪推举为茂才,官拜徐县令。但因班彪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只能留在洛阳延医治病也没能到外地去赴任。

班彪对班固、班超两兄弟的教育倒是一刻都没有放松。班固的学问进展让班彪尤为欣慰。班固从小就性情宽宏温和,能容人,并从来不因为有一点进步沾沾自喜。九岁时,班固就能够诵诗作赋作很好的文章,颇有文名。当时一些经师只知道章句之学,皓首穷经不知所云,但是班固所掌握的学问不是向某一家某一人学的,也不注重做一句一字的解释,而是以追求大意为宗旨。班超活泼好动一点,也能言善辩,对于书传涉猎之广博不逊色于哥哥,只是不肯下功夫写文章、记诵经典,却也是个胸有大志的孩子。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内心却很孝顺恭谨,居家常施行勤俭不以做事辛劳为耻辱。当时这种不重视章句的读书人并不多,朝廷承认的经学就那么数家,一旦讲说应答不符合师法标准,那么就算学问没有入门,幻想通经致仕就是不可能的。班彪有时候颇为担心他们未来的出路,但是又不忍心逼迫孩子去专门钻研那些他自己也不大喜欢的师法家法、谶纬图书。于是就在这种犹疑之中,两个孩子一天天愈发博学多能了。

在家里闲居的日子,班彪博览群书,静心思考,偶尔和志趣相投的朋友谈经论道倒也自得其乐。平时,班彪与尹敏最为亲近友善,据说每次相见可以从早晨聊到晚上,直到忘了吃饭,忘了睡觉,他们俩都自认为像种子期和伯牙、庄周和惠施一样的投合。这位尹敏是光武帝刘秀的老乡,年轻时做过太学生,他最初修习《欧阳尚书》,后来又学了《古文尚书》,同时擅长《毛诗》《穀梁传》和《左氏春秋》,非常博学。天下平定之后,光武帝因尹敏博通经书典籍,让他校理图谶,特意嘱咐要他删去王莽一朝著录编排的图谶目录。尹敏却回答说:“谶书恐怕不是圣人写的,其中有许多接近浅俗的错别字,很像世俗流行的言论,恐怕贻误后人。”这可犯了光武帝的大忌讳,要知道光武帝之所以号令群雄,谶纬在关键时刻可是帮了大忙的啊。光武帝觉得他对待图谶的态度很不认真严肃,虽说没治他的罪,但也由此不再重用尹敏。班彪平时也不大谈论当时俗儒最乐于研究的图谶,年轻时候他为学一直追求的就是学识渊博而不俗陋,言辞实在而不浮华,所以他尽管经学修养很好但是并不尊崇某家某师一人的言论,也不迷信权威。班氏一族拥有的图书当中也有少量图谶,但班彪心目中始终认为从历史的演变来看,图谶应该是哀帝、平帝时期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的东西。不过,尽管班彪不谈谶纬,但是作为远近闻名的学者,好多人都前来拜他为师或与他探讨学问。

受父亲朋友辈学者的影响,班固开阔了眼界,学业大有长进。后来,班彪留意续写《史记后传》,非常注重阅读汉朝典籍。在父亲的影响下,班固也开始留意汉事。当时,著名的思想家王充正值青春年华,从会稽老家来到京城洛阳游学,他景仰班彪在学术上的高深造诣也前来拜班彪为师,虚心求教。王充对于班彪的著史事业充满敬意,称赞班彪的著述可与太史公、扬雄媲美。由于他经常到老师家中请教,与年纪比他小五岁的班固逐渐熟悉起来,对少年班固的才能和志向欣赏备至。一天,王充又来向老师请教,恰好班固也在客厅里,并对他们谈论汉事不时插上一二句颇具见识的话语。王充听后十分惊奇,不禁抚摸着班固的后背,对老师说:“此儿必记汉事”,认为班固将来必定会完成撰著汉代历史的重任。

班彪对于教育的重视,不仅体现在对自家子女的教育上,他对东汉当时的教育也有一定的贡献。建武十九年(43年),东宫初建,各王国刚开始设置官属等人员而体制还不完备,师官保官很缺少。班彪上书说:“孔子称性相近,习相远‘贾谊认为’与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不会不做善事,就如同生长在齐国,不能不说齐国的语言。与恶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不能不做坏事,就像是生长在楚国,不能不说楚国的语言。所以,圣人注意与他身边一同居住的人,谨慎地对待自己习以为常的事。从前周成王还是孩子的时候,出去时有周公、召公、太史佚跟随,进去时有四大贤臣相随,所以才能始终没有违背礼义的举止,他即位后,天下也十分太平。因此,《春秋》认为爱护孩子要按礼义法则管教他,不让他受到坏东西的影响,骄奢淫逸恰恰是产生邪恶的根源。汉朝兴起,文帝让晁错教给太子法术,贾谊教梁王《诗经》《尚书》。到中宗时也命刘向等人,用文章儒学培训东宫的人员,让王子跟随贤能的人学习,以便王子也能够成为有道德、有才能之人。如今,皇太子及诸王,虽然从小就开始学习,修练礼义音乐,但教他们的人不是贤才。按照旧的典制,属员还缺少很多。应该广泛挑选名儒中有威望、通达政事的人担任太子太傅,东宫及各王国应该将官属置备完全。另外依旧制,太子封汤沐邑十县,设立周全的防卫和警戒。五天一朝见,坐在东厢之内,有专人检查膳食。如果不是朝见的时候,太子也应该派官员每天早晨向父王母后请安,表达他的尊敬。”光武帝采纳了他的意见。自此,东汉一朝对诸王子的教育以《诗》《书》等儒家经典为主,而儒家道德成了一位合格的王子所必须遵循的基本道德。

班固14岁的时候,也就是公元45年,班彪又得了一个小女儿,而这个女孩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女史班昭。此时,班固在家读书已经渐渐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了,他向往着更为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