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不忍心再欺骗她：“是陛下不想让娘娘知道！”
这话像被判了死刑，芸萝的泪水顿时忍不住，扑簌簌地从眼角滚落下来。她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内殿里去。
她懂，她什么都懂。是番晔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活在死亡的阴影中。他那么疼爱她，那么在乎她的感受，他却独独忘了，她是他的妻子，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与他分担这一切。
她远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她宁可清晰的知道一切结果再好好地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也不要糊里糊涂地直到他再也没有在下一个清晨醒来而失声痛哭。
他怎么就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呀。
“娘娘！”
这还是司颜烁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在自己的面前哭成这种样子，虽然她不是为了他。可是这种感觉无比的奇特，原来人人称颂的贤德的皇后是像天下所有女人一样有喜怒哀乐，脆弱哀伤的。
她甚至都不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
他递上了帕子：“娘娘！”再次提醒她，这里是正阳宫，皇帝正在内殿。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一刹那的绝望彻底地打败了她。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的时候，她的手很不经意地碰触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只温暖的手，不像番晔的手，即使是在最热的三伏天也是冰凉透骨的。但是就是那双冰凉的手，以后她也将不能再拥有了。
她蒙住了眼睛，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帕子。
直到内殿似乎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才慌忙地止住了泪水，起身往殿外走去，还不忘吩咐司颜烁：“如果陛下问起，就说我先回风华宫去了，一会就过来陪伴陛下！”
她的眼睛红肿，然后无损于她的美丽，她站在门口夕阳的光辉里，美得慑人心魄，他突然得有些害怕，胡乱地点头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