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像飞蝗一样射来,杨筠雨、邱大郎停住脚步,左闪右躲,避过箭矢。
“火焰球。”突然,杨筠雨大喝一声,双手各执两个冒着腾腾烈焰的火球,向着前面弓弩手猛然推出。
顷刻间,那些弓弩手便被烧得满地打滚,杨筠雨又一连推出四五手“火焰球。”
再看那些弓弩手,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杨筠雨和邱大郎趁势追赶,追了一段路,番拉泥和机天用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四周漆黑一片,整个草屋群一片死静,二人又不识方位,只得原路返回,遇上赶来相助的大乌龟息浦枫,三人挨着草屋依次寻找封前虎等十二人关押处。
眼看着天已透亮,三人一无所获,草屋里除了一些老弱妇孺之外,并无壮丁,言语不通,三人打手势和老弱交流,皆惊恐惧怕不已,三人微笑相对,但得到的最多答案还是摇头,或许,他们真的不懂,或许,他们根本无从得知,难题,只有三人自己解决。
“看来,番拉泥已经把十二个人贩卖给机天用的‘尼可部落’当奴隶了!”邱大郎双手叉腰,无奈说道。
“不会的,这两个部落亲如一家人,关在‘额可部落’和关在‘尼可部落’没有什么不同!”杨筠雨不同意邱大郎的观点。
“部落草屋群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除非上天入地,要不,怎会没踪影。”邱大郎又说道。
“上天入地?上天是不可能,入地?”杨筠雨喃喃自语,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邱大郎你钻入地底查探附近有没有隐蔽的地窖之所,我与息浦枫在地面逐一寻找窖口。”
“杨兄弟,这部落群这么大,你叫我钻入地下去找人,岂不犹如‘大海捞针’?”邱大郎面露难色道。
“这个容易,你逐一钻个遍就行了!”
“你以为我穿山甲呢,石头、坚硬的泥巴,我都钻不过去的。”邱大郎不高兴道。
“既然这样......让我再想想!”杨筠雨双手抱臂,思考起来。
“我看,我们还是一间一间的草屋寻找!”息浦枫建议道。
“依我推测,番拉泥不会把十二个人关在这些族民家里,要关也关在隐蔽的地方。”邱大郎说道。
杨筠雨眉头微皱,思忖良久,说道:“去抓一个壮丁族民来问问。”
“一个鬼影都没有,哪有什么壮丁?”
“只要他们的部落在,草屋在,家在,老人妇孺在,他们就一定会回来!”杨筠雨说道。
“那我们还要等吗?”息浦枫说道。
“等等吧!这个时候,或许,他们都躲到山里去了,我们就在这儿耐心的等。”杨筠雨说着,干脆坐了下来。
幽暗的地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十二人安静地坐着,耳边听到的是彼此杂乱的呼吸声。
“肚子好饿,怎么还不送东西进来?”一个声音在黑暗中打破了宁静。
“不会这些人都睡着了吧!”另一个声音回道。
“不会的,除非他们是故意的!”又有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了,等等看,如果再没动静,就摇藤绳上的铃铛。”封前虎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这暗无天日的漆黑,清了清嗓子,镇静地说道。
于是,地窖又恢复了宁静,众人停止了毫无意义的猜测,静心闭目养神。封进竹睁开双眼,却能把眼前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自从换了“虎魂精魄”,他的眼睛便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这不得不让他暗暗称奇,又暗自高兴。
他仔细打量了地窖一遍,四周都是厚厚的泥墙,又目测了下地窖的深度,觉得邱大郎根本钻不进来。他心想:唯有靠自己了!
“大家别等了,外面这么安静,或许发生了什么,地窖这么深,四周泥土这么厚,邱大郎是不可能钻得透的!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封进竹突然站起来在黑暗中说道。
“那你说说,我们该如何自救?”一个苍老声音问道。
封进竹知道是郑管家,因为他的声音他能听出来,也因为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能看清一切。
“顺着这根藤绳往上爬,用力顶开盖住地窖口的窖盖。”封进竹答道。
“哼!”郑管家轻蔑地笑道,“藤绳能爬上去,这盖子却不易挪开!”
“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封进竹说道。
“我劝你不要枉费心机,安心等待杨公子来施救。”郑管家说道。
“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倒不如大家一起想办法逃出。”封进竹坚持道。
“想办法?想了多少天?想出来了吗?”郑管家又给封进竹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别争了!”封前虎慢悠悠地开口道,“封进竹说得有些道理,杨公子他们在外面根本不知道我们关押在何处,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
郑管家不再言语,或许,封前虎的话更有份量,更具权威。
封进竹望了望垂下来的藤绳,两手抓住,慢慢地握住,用力往上爬,刚爬上一段,突觉气力不济,两手打滑,直掉将下来。
封进竹摸着摔疼的屁股,耳边传来沉闷的冷笑声,是郑管家,还有家丁们。
他又重新站了起来,继续顺着藤绳往上爬,无奈,又掉了下来,一次,二次,三次......手搓破了皮,他没有气馁,没有抱怨,他觉得:他是可以爬上去的。
“封进竹不要再爬了,你从小没有习武,手臂没有气力,即使爬上去了,你也挪不开地窖口那盖着的窖盖!”封前虎被封进竹的执著打动,不忍心看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进清。”封前虎站了起来抖擞抖擞精神,轻声喊道。
“二伯父。”封进清应道,缓缓站了起来。
“这儿就你我二人武功最高,这个艰难的任务就由我伯侄二人来完成吧!”
“谨遵二伯父吩咐,进清唯命是从!”
“好!”封前虎点头赞道,“待时,你向上翻跟斗,我在底下运功,待你俯身下冲时,双掌与我双掌相击,我用尽全力送你至窖口,凭借我给你的气力冲开窖盖!明白吗?”
“侄儿明白!”封进清说着,便站在封前虎肩膀上,顺着窖口向上翻了一个跟斗,封前虎忙运气力,待封进清俯身双掌朝下时,猛用力接上,四掌相对,只听得“啪”一声,封进清借助封前虎的气力已翻身至地窖口,又一个俯身,封前虎双掌接住,呐喊一声:“一飞冲天!”封进清似在蹦床上一般弹跳起来,双掌朝上,直飞窖口,临近窖口,又奋力一冲,只听得“砰”一声,窖盖破了一个大洞,封进清从洞口飞窜而出,原来,窖口只是用一块木板遮盖,两边各用了木楔子闩住,所以,封进清与封前虎二人合力便轻而易举冲破。
窖盖破通,光线顺着窖口直射窖底,众人一阵欢呼。
“二堡主英明盖世,进清公子年轻有为,二人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实在令人叹服!”郑管家夸赞道。
“郑管家过奖了!”封前虎面露喜色,接着,又对着窖口高喊道:“进清,上面情况如何?”
“空无一人!”封进清答道,接着,便丢下一只系着藤绳的竹筐。
众人礼让郑管家先上,郑管家推辞谦恭道:“二堡主先上!”
“按年龄长幼理当以你为尊!”封前虎也推拒。
封进竹看了,却毫不礼让地坐上竹筐道:“逃命要紧,二位长辈却在此谦让!小辈先上了。”
二人哑口无言,心有不悦地看着封进竹第一个坐上竹筐升吊出地窖,出了地窖,封进竹又帮着进清放下竹筐,转动辘轳,把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最后一个家丁运上来。
出了地窖,众人发觉四周全是树木,树林中空旷幽静无一人,众人沿着大路走,便到了部落群里面,远远便看见三个人坐在草屋旁边。
“杨公子!”封前虎对着三人喊道。
三人站立起来,向这边挥手,众人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着与三人相会。
“见着你们真是太好了!”杨筠雨笑道,“我三人遍寻无果,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我们关在后面树林子的一个地窖里,许久听得外面没有动静,便自己想办法逃出来了!”封前虎答道。“番拉泥和机天用呢?”
“哈哈!”杨筠雨笑道,“这两个人号称‘部落双雄’,此刻,成了‘部落狗熊’了!”
“哈哈......”杨筠雨的话把众人逗得大乐。
“这位是?”封前虎看着息浦枫问道。
“他叫息浦枫,此次能够战胜番拉泥和机天用,全靠他的功劳!”杨筠雨回答道。
“哦?”封前虎好奇地打量着息浦枫,五六十岁年纪,白发黑眼,目光炯炯有神,紫棠色面皮,一派沉稳老练气势。
“老者高寿几何?”封前虎问道。
息浦枫答道:“五百三十二岁。”
“老者开玩笑!俗话说:山中难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你却活五百多年,莫非你是神仙?”郑管家好管闲事地插嘴道。
“哈哈!你知道他是谁吗?”杨筠雨笑道。
“谁?”
“他是老乌龟。”邱大郎接住说道。
“原来如此!”封前虎点点头,与众人会心一笑。
“如今,我三人号称‘新菜园三怪’。”邱大郎得意道。
“打住,叫你不要搬出这样的名号,多难听!”杨筠雨不高兴地说道。
“依你之见,取何名字好听?”邱大郎不服气地问道。
“这个嘛......”杨筠雨单手托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暂时不要搬出这样的名号,会被人耻笑的!”
“三人中你年纪最小,取个名号却要听你的!”邱大郎愤道。
封前虎看二人斗起嘴来,生怕一时言语不和起了矛盾,忙劝住道:“二位不要为些小事起了风波,不若,我给你们三人起个名号,怎样?”
“哦,说来听听!”
“三人都乃兽族,天生灵性,又兼有侠骨,就叫‘灵慧三侠’,如何?”封前虎沉吟许久,说道。
“‘灵慧三侠’,有灵又有慧,好名字!”息浦枫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道。
杨筠雨听了也点头夸赞道:“嗯,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有几分雅致,不像某些人粗俗滥编的名字,难听不说,且辱没了大家名声!”杨筠雨指桑骂槐地取笑邱大郎。
邱大郎本是脾气古怪之人,听了杨筠雨的话倒不生气起来,陪笑道:“好听也人家取的,不好听大家还是兄弟。”
“兄弟?你们两个都比我大许多,也不怕我占了你们便宜!”杨筠雨说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这么投缘,何必在乎年龄!”息浦枫插嘴道。
众人都听“三侠”唠叨了一阵,郑管家忙走近封前虎,交头接耳起来。
“三侠”还在互相打趣逗乐,俨然情同生死的兄弟,或许,人与人之间讲究:一回生,二回熟。兽与兽之间皆同,况且,他们早已化身人形。
“‘三侠’且住。我有一言!”封前虎拱手施礼道。
“二堡主请讲!”
“历经险难,如今大获全胜,完全仰仗三位相助,封某一来感谢救命之恩,二来想请三位同往封家堡解围困之危,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杨筠雨说道:“二堡主忘了,若不是番拉泥请来机天用半路围截,我等早已与二堡主到得封家堡了!”
“是啊,二堡主无需多言,邱大郎愿相助封家堡!”邱大郎表态道。
“前番是你二人言语,如今又添一人,封某自当恳请!”封前虎说道。
息浦枫说道:“息某不才,愿与两位小兄弟同去!”
“好!”封前虎高兴道,“有‘三侠’鼎力相助,我封家堡之围何愁不解!”
“二堡主,我有一言!”郑管家说道。
“老管家请便!”
“二堡主可差封进竹作‘神行法’速回封家堡报知,就言我等数日便还,请大堡主坚持固守待援。”郑管家禀道。
“好,就依管家之言,请进竹辛苦走一遭!”封前虎说道。
进竹道:“非进竹推诿,只是番拉泥昨日言‘封家堡早已被占领’,进竹冒然而去,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