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10月,中共中央委员任弼时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到安徽巡视。这天,他和安徽团特委书记化装成商人,前往南陵县参加当地团的会议。
会址选在南陵县城西北的香油寺内。
不料,由于叛徒的告发,国民党南陵县党部立即派兵赶赴香油寺进行搜捕。会议被冲散后,任弼时和安徽团特委书记疏散到小乔墓旁。
匪兵盯住他俩,从香油寺追到小乔墓旁,以共党嫌疑犯进行了拘捕。他们被押解到南陵县党部,敌人进行了搜身和审讯,除了在他们身上搜出零星的钞票外,别无所得。但听到任弼时那外乡口音,又与一安徽人结伴,这与叛徒密报的某些线索很相似,就不由分说地将他们羁押。
随后,他们找来那告密的叛徒让他悄悄辨认,无奈地下党团活动都属单线联系,叛徒只觉得十分可疑,也不敢肯定。敌人不死心,又单独提审任弼时。
南陵县国民党党部书记疾言厉色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情况,你系共党要人,还不快从速招供!”
任弼时一听,想到敌人也太愚蠢了!假若真的知道了全部情况,还来提审自己?他便镇定自若地答道:“我已经多次告诉过你们,我是湖南人,叫胡少甫(来南陵时的化名),到南陵是做生意的。从小就爱看《三国演义》,听说南陵有座小乔墓,也不管真假,便由人指点来香油寺游玩,也不知犯了什么法,把我抓来,真是莫名其妙。这样,以后让我家老板知道了,怎么去交代?”
“你别在此花言巧语想蒙混!不给你点儿厉害看,你那赤脑壳会嘴硬的。”县党部书记一阵冷笑过后,对任弼时施以踩杠、坐老虎凳的酷刑。
任弼时在敌人的酷刑下,昏死过去被凉水冲醒后,仍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就要把我杀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供的。”
同时,敌人为了弄清任弼时的真实身份,在另一处审讯室内审讯着安徽团特委书记。这位书记任敌人火烙鞭打,也一口咬定不认识任弼时,他俩是在香油寺被冲散后偶然在小乔墓相遇的。
这样,敌人找不出任弼时的任何破绽,无可奈何,只得将他作为共党嫌疑犯递解到安庆关押。
没过几天,有轮船去安庆,敌人就把任弼时等一干人犯绑在一起,派兵押送上船。在船上,有许多旅客上前围观。任弼时忽地瞥见人群中有一个人很面熟。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一个同乡,常在江南一带贩运丝绸。
这位同乡见任弼时被五花大绑在人犯之中,挤上前想打个招呼。任弼时见状,赶紧机警地向那同乡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做声。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押送的匪兵连推带搡地吆喝:“走开走开!押解的都是赤脑壳,有啥子好看!”
任弼时听着听着,灵机一动,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大声说:“老总呀!你们当官的冤枉了我,你莫再冤枉好人呀!我不姓赤,我姓胡,叫胡少甫,是长沙陈岳云纸店的伙计!”
一个匪兵见任弼时连呼冤枉,不耐烦地打断道:“叫嚷个啥?有嘴到省城申诉去!”
任弼时又向同乡使了个眼色,接过匪兵的话头,诉说道:“我只身到安徽做生意,想不到吃了冤枉官司,这一去还不知道凶多吉少,可怜我住在上海的妻儿还不知音信,哪个好心的人能给捎个信,我再生不忘!”他弯腰鞠躬时巧妙地说出自己妻子陈琮英在上海的地址,暗示挤在人群前面的那同乡,将这些情况设法转告陈琮英。
任弼时智传音信后,那位同乡心领神会,便中途下船,赶赴上海,向陈琮英面告任弼时的目前处境。
陈琮英火速向党组织作了汇报,并根据党的指示,带着孩子赶赴长沙去做营救准备。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积极采取措施,营救任弼时,特地在长沙请了进步律师来到安庆,设法将任弼时的案件从安庆警备司令部转到了安徽省高等法院。后来安徽省高等法院派人到长沙公署核对口供,陈琮英以长沙堂兄陈岳云纸店老板的身份对口供一一作了对质,敌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只得以共党嫌疑证据不足将任弼时释放了。
不久,任弼时接到党中央的指示,又风尘仆仆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任弼时:中国共产第一代领导集体“五大书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