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山官,家住疏起河畔。这家伙贪得无厌,终日里鱼肉山民,到处霸占财产。他叫狗腿子到高高的小寨子山顶上一敲鼓,凡能听到鼓声的山冈就宣布是他家的;他叫狗腿子到疏起河套一敲锣,凡能听到锣声的大小河滩就宣布是他家的。从此,疏起河一带的山呀、河呀,全给他占光啦!老百姓砍柴、捕鱼、走路、喝水,都得向山官缴租纳贡。可这家伙仍不知足,还想子子孙孙升官发财。他派人到处打听风水宝地,要找块“龙脉”之地做老坟。一天,山官听说夫子崖对面阳坡是一块龙穴地,龙头却在宦家竹园里。于是,亲自带领着狗腿子,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占宦家竹园。
宦家是一对孤儿寡母。这家寡妇见了,急忙捧出地契与山官讲理。山官根本不理睬,将宦家寡妇踢翻。
乡邻们气得牙齿咬得吱吱响。
这时候,忽然从人群中挤出个身着绿袄,手执牛鞭的放牛娃,原来是宦寡妇的儿子宦古风。只见他一边拾地契一边脆生生地叫道:“就是皇帝也得讲三分理啊!”
山官闻声,先是一怔。斜眼一看是个放牛娃,不禁冷笑一声,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子,逞什么能?怕你连句话都对不上,同我能讲什么理!”
宦古风大声说:“我对得上你怎么样?”
山官鼻子一哼,说:“你对得上,我就不砍这竹园了。对不上,你就到我府上白放三年牛!”
宦古风一拍巴掌,说:“算数,你说给我对!”
山官倒愣了一下。他朝竹园望望,摇摇胖脑袋瓜子,说:“一园淡竹细簇簇,是什么宝贝,乱叫!”
宦古风眨了眨眼睛,举着手中的地契,对道:“满纸浓墨亮堂堂,有这个地契,讲理!”
山官见放牛娃所对无懈可击,恼羞成怒地喝道:“你知道,滴水难起千层浪!”
宦古风见他仗势欺人,就气呼呼地说:“我晓得,星火能烧万重山!”
山官见放牛娃十分厉害,瞧瞧穿着,咬牙切齿地骂道:“呸,小小蚪妈青蛙穿绿袄!”
宦古风冷笑一声,说:“哈,大大螃蟹披红袍!”
乡邻们看到山官的大红官衣,不禁哄然大笑。
山官今日当众栽了,气急败坏地向宦古风扑过来。
乡邻们护住宦古风,齐声喝道:“山官当众红口白牙说话要算数呀!不然,我们要讨个公道!”
山官见山民们愤愤不平,摩拳擦掌,他怕吃眼前亏,只好领着狗腿子溜啦。
众乡邻见宦古风聪明伶俐,将来肯定有出息,就大帮小凑,送他到书院读书,巴望他长大为穷人争口气。
众人的愿望没有落空。十年之后,宦古风果然高中头名状元。他要回乡祭祖,上奏一本,说是家境贫寒,无田无地,连喝的水都是租的,要求皇上能赐一“望”之水。皇帝一听,区区一“网”之水,有何不可,当却就准奏啦。
宦古风回到家乡,他和乡邻们登上小寨子山顶上,把眼睛望得见有水的地方都免去了租税。
这一下,山官气昏啦!他一打听,新科状元就是当年的那个放牛娃,要免除租税的地方正是当今皇上所赐的一“望”之水。他是老鼠子啃铁钉,干恨没有办法。
从此,小寨子山顶能听到鼓声和疏起河套能听到锣声他地方,砍柴捕鱼,走路喝水再不用交租纳贡了。
山官日后虽然败家了,可是锣响套和石鼓槽的传说仍在传颂着宦状元智斗山官的故事。
☆宦古风:北宋末年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