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皮日休从学堂回来,路过一个山坳,看见白发苍苍的李寡妇抱着一个小娃子,坐在一块红薯地里号啕大哭。旁边有人在骂地保黑心烂肝,欺负人家无依无靠的奶孙俩。
原来这地保是心狠手辣的山村恶霸,平日仗势欺人,敲诈勒索,模行乡里,无恶不作。人们背地里都叫他“山老虎”。
山老虎要为自己百年之后选块墓地,特地请了个阴阳先生看风水。那阴阳先生从东山看到西山,却偏偏看中了李寡妇这块红薯地,说这里是荫子庇孙的凤凰宝地。山老虎放出风声,就要择吉日破土造坟。
李寡妇二十几岁死了丈夫,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把独儿子拉大,谁知去年在地保家当长工,又被活活折磨死了,年轻的媳妇丢下刚断奶的娃子改了嫁,剩下奶孙两人相依为命。这块红薯地是她们的命根子。若是被地保霸占去,她俩只有等着饿死。
这天,李寡妇抱着孙女跪求山老虎高抬贵手,给她俩留一条活路。
谁知,山老虎一听,“腾”地一脚,把李寡妇奶孙二人踢倒,骂道:“谁不识相,谁就别想在这安身!”
李寡妇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得来到红薯地里哭得死去活来。
皮日休见状,气愤地说:“这太欺负人了!”
有位老汉叹气道:“唉!这山老虎吃人不吐骨头,谁敢惹他?”
一个小娃子插嘴骂道:“呸!这狗娘养的,要断子绝孙!”
老汉忙捂住小娃子的嘴巴说:“山老虎最忌别人骂他‘断子绝孙’,若是让他听见了,说不定会打断你的腿呢!”
皮日休问:“为什么?”
老汉说:“山老虎属狗,老年得子,生了个瘸腿的儿子也属狗,他怕这活宝讨不到媳妇,香火传不下去呢!”
“属狗?”皮日休一听,心想,这下有办法保住李寡妇这块地了。
几天后,山老虎带了一伙人,气势汹汹上山挖地筑坟。他走到李寡妇这块地旁,忽见地头上竖着块木板,木板上贴着黄纸黑字,模额是“狗坟”两个字。左右有副对子:“孤女寡妇正愁恨天天不应,断子绝孙倒喜入地地有门。”木板旁边,还躺着一条癞皮死狗。
地保一看,汗毛直竖,连叫:“晦气,晦气!”
这时,皮日休领着一群小娃子上山来了,齐块呐喊:“做狗坟罗!做狗坟罗!”
地保气得翻起白眼,发作不得,只好放弃原来的打算,灰溜溜地走了。
☆皮日休:晚唐诗人,以参加黄巢农民起义而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