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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祖父的表

◎文/佚名

杰里静静地坐在桌边,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了上来,不是因同学们的嘲笑而感到的羞愧,也不是因为害怕母亲的发怒,不是的,他仿佛又听到祖父躺在床上,用虚弱的声音在说……

挂在床头的那块表是杰里祖父的,它的正面雕着精美的罗马数字,表壳是用金子做的,沉甸甸的,做工精美。这真是一块漂亮的表,每当放学回家与祖父坐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盯着它看,心里充满着渴望。

祖父病了,整天躺在床上。他非常喜欢孙子与他在一起,经常询问杰里在学校的状况。那天,当杰里告诉他自己考得很不错时,祖父显得非常兴奋:“这么说不久你就要到新的学校去了?”

“然后我还要上大学。”杰里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面前的路,“将来我要当一名医生。”

“你一定会的,我相信。但是首先你必须学会忍耐,明白吗?你必须付出很多很多的忍耐,还有大量的艰辛劳动,这是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我会的,祖父。”

“好极了,坚持下去。”

杰里把表递给祖父,祖父紧紧地盯着它看了好一阵儿,然后给它上了发条。当祖父把表递还给杰里的时候,杰里感到了它的分量。

“这表跟了我50年,是我事业成功的见证。”祖父自豪地说。祖父从前曾是个铁匠,虽然他那双虚弱的手很难让人相信曾经握过巨大的锤子。

盛夏的一个夜晚,当杰里正要离开祖父的时候,祖父拉住了杰里的手。“谢谢你,小家伙。”他用一种非常疲惫而虚弱的声音说,“你不会忘记我说的话吧?”

那一瞬间,杰里被深深地感动了。“不会,祖父。”杰里发誓说,“永远不会。”

第二天,母亲告诉杰里,祖父已经离开了人世。

祖父在遗嘱中写明将那块表留给杰里,并说在他能够保管它之前,先由他母亲代为保管。杰里的母亲本想把它藏起来,但在杰里的坚持下,她答应把表挂在起居室里,这样杰里就能天天看到它了。

夏末秋初了,杰里来到了一所新的学校。在他的同学中间,有一个很富有的男孩,他经常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他的东西。确实,他的自行车是新的,他的靴子是高档的,他所有的东西都要比别人的好——直到他拿出了自己的那块手表。

正如他自己所说,那表不但走时极为准确,而且还有十分精致的外壳,难道这还不算最好的表?

“我的表比你的更好。”杰里宣称。

“真的?”

“当然,那是祖父留给我的。”杰里坚持地说。

“那你拿给我看看。”他说。

“现在不行。”

“你压根儿就没有吧?”

“我下午就拿来,到时你们会感到惊讶的!”

杰里一直在担心怎样才能说服母亲把那块表暂时给他。但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正好是清洁日,母亲会把表放进抽屉。到家后,趁母亲走出房间,杰里一把抓起表放进了口袋。

吃完午饭,杰里急切地从车棚推出了自行车。

“你要骑车子?”母亲问,“我想应该将它修一修了。”

“只是一点小毛病,没关系的。”

他骑得飞快。想象着将要到来的激动人心的时刻,杰里仿佛看到了同学们羡慕的目光。

突然,一条小狗蹿入了他的车道,他拼命地捏了后闸,然而,就在这时,闸轴断了——这正是杰里想去修的。他赶紧又捏了前闸,车子停了下来,可他也撞到了车把上。

杰里爬了起来,揉了揉被撞的地方。他把颤抖的手慢慢伸进了口袋,拿出了那件祖父引以为豪的物品。可在表壳上已留有一条凹痕,正面的玻璃已经粉碎了,罗马数字也已经被古怪地扭曲了。他把表放回口袋,骑车慢慢到了学校,痛苦而沮丧。

“表呢?”男孩们追问。

“我母亲不让我拿来。”杰里撒了谎。

“你母亲不让你带来?多新鲜!”那个富有的男孩嘲笑道。

“多棒的故事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杰里静静地坐在桌边,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了上来,不是因同学们的嘲笑而感到的羞愧,也不是因为害怕母亲的发怒,不是的,他仿佛又听到祖父躺在床上,用虚弱的声音在说:

“要忍耐,忍耐……”

杰里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觉得非常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