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到了极点,但是种种烦忧之下,幸好还有一件事情缓冲了当下的困境与危机。经过杂志社一起努力,终于截获了某些年轻有为的汽车商高层的相关资料,大家一致分析认为,作为本次汽车盛会已经确定要参展的世嘉汽贸,应该成为最好的采访突破口。
“这个总经理据说是香港回来的,姓顾。”安夏一遍一遍的翻着手中少到可怜的资料,“靠,还整的很神秘似的,翻来翻去,只有学历年龄等少部分履历。关键的东西是一点也没写。”
“越低调越有可挖掘的新闻点呢,”沈小瞳咬着笔头,“姓顾……最近姓顾的人才倒是很多,”突然坐起身子,“安夏,你说这个姓顾的,不会就是咱们认识的那个……”
“会个头!”安夏满不在乎,“第一,那顾泽锴虽然气质还算是不错,但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显然就没有香港人那样的洋气调调;第二,人家这上面描述的顾总总要有些架子,身份特殊,在香港奋斗多年,你瞧那顾泽锴哪儿像这么神气的样子?”
“……”沈小瞳被她驳斥的无话可说,“你打算选派谁去采访?”
“不选派谁,亲自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不是积极,是谋略。”安夏苦笑着晃晃脑袋,“根据这上面顾总回来的日期,应该是在我的‘四二三惨案’发生之后,我只期望这个顾总没那么多个八卦心思,只知道一心搞生产,没那么多闲杂心思听社会新闻。所以,也许那天要是采访的高兴了,没准儿会连吃饭问题都一块儿解决。”
“那你递访约了么?”
“没有。”
据安夏分析,以他们杂志社的实力都能知晓这个香港顾总的火爆,其他媒体必然也存了采访他的念头。而负责搜集分析资料的余编辑说,这个顾总为人低调,仿佛已经婉拒了多家媒体的采访要求,所以她想,与其按照正常程序递访约应访约的花去大部分时间还得到个拒绝,还不如这样不合行规的直接闯上去围追堵截。答应了是她的幸事,没准儿以后就能换口饭吃,而要是不答应了,损害的也是杂志社的面子,反正她还有几天就要离开,没必要再为杂志社着想。
听闻这些,沈小瞳彻底无奈了,此时的安夏就像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失去辨别方向能力的苍蝇,不仅存了很多侥幸的念头,而且还附带着异想天开。
“沈小瞳你还真别不相信,”她夸张的合手做祈祷状,“我有个预感,在我连遭这么多不幸之后,上天怕是要重重眷顾我一次!没准,这个钻石王老五老总就是一次特殊的机遇!您老最好放下心思,看我怎么好好的给您演绎一场名为‘咸鱼大翻身’的绝佳情节!”
“……”沈小瞳以一副无可救药的目光打量她,“理想是好的,追求是好的,可是你现在做好了准备没有?手头上只有这么一点资料,怎么针对性的开展采访?怎么对他的所有消息进行布局?”
“你别说,我还真准备的差不多!”
除去毕业后的最初一年,安夏已经鲜少在采访一事上费这么大工夫。自从升职成杂志社的首策,采访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由专门的记者部去负责。而这一次,她翻了大大小小五十多个老总的经典采访笔记,为了贴近汽车老总的工作氛围,也体现自己的业务能力,还认真听了几堂关于汽车形势分析与研究的课堂。更加离谱的是,为了体察钻石王老五老总们的生活习性,她还搜集资料,好好的研究总结了他们一把。他们喜欢开什么车子,喜欢什么样的户型,喜欢用什么样的话题来体现自己的深度与涵养,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来缀饰他们的生活……总之,种种的种种,安夏都了解了个仔细。
所以,到世嘉大楼的那天,她连迈台阶的步子,都显得异常雄赳赳气昂昂。
遭逢前台小姐的盘查,安夏动了个心眼,说自己是找顾总谈合作问题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顾总派头那么足,连前台接待小姐竟都如此敬业,非要问她是否有预定时间与顾总见面。安夏有些无奈,心想老这么迂回在接待这关总不是办法,还是想办法与顾总说上话是正经。只要是说上话了,一切便都有可能。
她便坐在接待办公室那里死缠烂打,终于在坐够两个小时之后,人家接待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功力,打了个电话之后回身看她,“顾总要求与您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