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维自然知道这次带兵出来,若是剿匪,那么她这错误不小,若是赫连城执意要追究,就连凌翼也护不了她,可是若是练兵,那么……除了带兵在城中纵马这个罪责之外,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山下的人一声有一声的高呼,山上的人二丈摸不到头脑,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要拿他们,快点来啊,他们也好看怎么打发啊,若是姑娘来了,见到这么多的士兵子啊,所以不敢露面了怎么办?
靖维看了一眼山上凌初烨身边站着的黑衣人,还有不远处交头接耳的人,回身对问道 :“这里可有神箭手?”
“有,张副将手下的金鱼儿便是一等一的神箭手,百发百中,耳力惊人,技艺超群,即便是闭着眼睛,仅凭气流流动,也能射中身后白百米外的东西。”站在靖维身边的一个将士开口自豪的道。
靖维心中一喜,她要的不就是这种人吗?随即朝身后喊道:“张副将账下金鱼儿出列。”
“少将军,金鱼儿正是属下!”刚刚那个小士兵摸着头,红着脸答道。靖维诧异的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小少年,清瘦俊秀的小脸透着不可忽视的青涩,靖维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禁怀疑道:“你?小弟弟知道牛是怎么飞上天的吗?”
那小少年被靖维这怀疑的眸光伤了自尊,瞬间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似赌气的一般,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的朝身后射去,一直落在不远处树梢上的一只乌鸦呱了一声便从树上落了下来,少年的举动让靖维震惊,这少年没有回头,身上也没有一丝内力,那么射中这只鸟,真的只是凭借耳力,瞄准力,还有惊人的 腕力,看来这小少年的箭术绝非一般,可以用天赋来形容。
靖维完全陷入震惊,但是看在金鱼儿眼里,却是靖维还是不信任他,他脸更红了,拿出手腕上的弓弩,瞄准着束着凌初烨的那根绳子,认真的道:“少将军若是还是不信,属下这就给你证明,就算这么远,那根绳子,属下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靖维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阻止:“好了,本少将信了,只不过你现在射的可不是二小姐那根救命绳子,而是……”金鱼儿眼睛闪动着激动的神色,这是被人认可的自信,他期待的听着靖维的下文。
这会儿靖维却一转话风,沉声道:“面对敌人以人质要挟,若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而不顾人质的死活,其实我们已经输了一半,因为能 够成为别人要挟你的对象,定是你所在乎的人,若是就此失去,战争胜利却又是另一场悲剧。所以解救人质是首要任务,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会儿,靖维叫来了数人,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她所需要的东西,而她则脸色苍白的 靠在小红马身上,小腹痛快要麻木了。
靖维这里注定是一场大战,而皇宫无疑也是一场纷争。
御书房中,一群大臣云集,挣的脸红脖子粗,讨论的对象竟都是今日带重兵出城的凌家公子。确实,花泞逸他们能得到消息,那些看凌翼不惯的人自然也能得到消息。所以好不容易有能打压一次凌翼的机会,他们怎么能放弃?
“皇上,凌家公子带兵在城中纵马,扰乱百姓,此等纨绔子弟,着实让老臣失望,让百姓还望,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如何担当大任?还请陛下严惩。”胡子花白,说话都不利索的江阁老全身都 打着哆嗦,却也不忘记希望皇上秉公处理。
这会儿,那因为靖维而贬官丧子,严启平严太尉的哥哥,当朝太师严启宗自然不想凌家好,本着为侄儿报仇的心,也想要治靖维与死地:“皇上,凌家公子带重兵出城,其意图臣不敢胡乱猜测,但是他手上的城中调兵令从何而来,若是凌将军给的,那凌将军未免太草率,太不将浩塍看在眼里,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随意交给自己的儿子,凌 公子年纪尚小,还没有继承凌将军之位,这无疑是越权跨职,越俎代庖,凌将军的做法微臣不敢苟同。若是凌将军没有给凌公子调兵令,那这东西从何而来……臣不敢妄下定论。”
“皇上,江阁老,严太师说的有利,不管如何,这凌小公子身为少将军,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惩戒,难以服众。”
赫连城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也是极为的烦躁,但是听到这些人说的这些,他也升起一股怒意,这凌家的人也是太狂妄,不将他放在眼里,当真是以为凌翼手握重权,就可以目空一切?教出那个凌家小娃娃,胡作非为,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随即他一排桌案,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去将绫家小娃带抓回来,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皇上,那凌家小公子身边带了数千士兵,微臣惶恐啊……”那严太尉什么都不敢妄下定论,但说的每一句话,无疑让靖维死无葬身之地。
“他敢!”赫连城脸色青黑,显然是怒极:“若是他敢拘捕,还敢造次,格杀勿论!楚爱卿,你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凌家公子捉回来。”
赫连俊熙坐在一边,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也是心中怒极,随即开口道:“父皇,几位大臣说的话,为何儿臣 不是这样听说的?”
“哦?”赫连城眸子半眯,看了一眼赫连俊熙,淡淡的道:“你又知道什么?”
赫连城的语气,赫连俊熙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淡淡的开口;“回父皇,儿臣却是听闻小公子日夜练兵,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如今带兵出城,也是因为要换种练兵方式,几位大臣不在其位,自然不知道别人的心思辛苦,道听途说,是非不分,如今我军和燕国作战,几位大臣在这个时候说凌家的不是,几位大臣的心思,本王也是不敢妄下定论。”
“峻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严太师听到赫连俊熙这么说,也是异常的愤怒和忐忑,这等大罪,他们怎么承受的住?
楚越颀也跪下道:“启禀皇上,峻王殿下所说也是微臣亲眼所见。还请陛下三思。”
花泞逸不想管那个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女人,而且她这几天身子不适,还纵马动武,她就是这么爱惜自己的身子的?可是,他又怎么管的住自己的心?而且这赫连俊熙这么殷勤,他又怎么会袖手旁观?花泞逸拱手,淡淡的道:“陛下,孰是孰非,其实一探便知,但是微臣也听闻小公子并不是胡作非为,而是带兵徐训练,所以,微臣认为,凌公子不应该罚,反而该赏。”
花泞逸身为御医,本该没有资格议论这些事情,奈何,人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说一句话,比别人说十句话还顶用,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从来处于客观公正的态度,看待一切,那淡泊的眸子如月光浩淼,很难让人觉得花泞逸会有私心,偏向凌公子。
当然,除了赫连俊熙之外。
“哼!”不安好心,赫连俊熙轻哼一声,这个人本是该死之人,奈何被靖维救下,哼!
花泞逸开口,这赫连城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既然花大人这样说了,那应该没有什么差异,但是为了服众,楚将军,你派人去查探一二,若是真是练兵,自然该赏。若是……哼,那也决不轻饶。”
“皇上圣明!”
楚越颀派人去寻到靖维的兵马停留之地,但那些人将靖维所说的话尽数转告给楚越颀之时,楚越颀眼中一亮,面露赞赏之色,但是也不忘松了一口气,还真是练兵,这凌家小公子果真不是池中之物,想到这里,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唇角一勾,她的弟弟,自然优秀,楚越颀回过神来,吩咐道:“如实禀明陛下。”
“是!”
靖维自然不知道皇宫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这一行动,便有好几人为自己求情,若是知道她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小公子!”靖维正等人去 准备她需要的东西之时,几个黑衣人侍卫闪身来到靖维的身边,跪下行礼,面露焦急之色。
靖维隐隐见过他们的服装,就是不久前给自己报信说二姐被人劫走的消息那那人,他们身上的服饰一样。
“你们是……”
“小公子,我们是昀王殿下护卫。”
“怎么了?没看见本公子在忙吗?有事?”靖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三人,毫不客气的道。
三人一惊,更加的着急:“小公子有所 不知,凌二小姐被掳后,我家王爷紧跟而上,想要救得小姐,却不想到凌二小姐没救着,我家王爷也不见了踪迹,属下在不远处的官道之上,在损毁的马车边发现凌二小姐的衣服的碎布,也发现了我家王爷的随身玉佩!”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家王爷也有可能被人掳走,都是因为本公子的二姐,所以本公子有义务也有责任将你们家的王爷一并救出?”
对于赫连昀谦手下的人来报信之事,靖维心中自然是存了几分感谢。但是和赫连昀谦不久前在 赏荷宴上,为了试探自己而下狠手的事情,她也是耿耿于怀,所以对赫连昀谦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救一个是救,救两个是救,她身为臣子,救一个王爷,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