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伴随着丝丝凉意,微弱的轻风掠过,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枝上鸟儿低鸣,起伏欢快的啼声奏出一曲曲清悦的歌!
靖维长而卷曲如黑色羽翎的睫毛忽闪一下,犹如即将展翅腾飞的蝶,她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头痛的如同要炸开一般,这让她不由的邹紧了眉头!
“醒了?”和煦温暖的声音传来,让靖维直觉如沐春风,却也让她不觉的心头一颤,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打量着身处环境,待她觉得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才警觉,未免有些晚!”一个身穿银丝勾边的白色长袍的男子从旁边的软榻上起身,漫步到屋子中央的药炉边,玉手端起药炉上煨着的药盅,然后拿起桌上的小瓷碗,倒了一小半碗,才递给靖维,“喝下去,头就不痛了!”
靖维毫无形的抱着被子半趴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的动作,男子的动作极为小心,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让靖维不由的勾唇一笑。
靖维接过男子递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意料之中,一点也不苦,“我怎么在这里啊?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说着,靖维将空碗递给男子,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太阳穴!
听到这里,男子如月色般醉人的眸子闪过一丝薄怒,“以后不许和赫连峻熙喝酒!”,他也很巧妙的避开靖维的问题,转身放下瓷碗。
靖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偷偷瞄了一眼眼前温文优雅,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绝美男子,他的美不同于峻王那样邪魅妖娆,而是由内而外的出尘绝艳,只是一眼,就让人错不开眼,也让人萌生出想要再看一眼但又多看一眼又是对美男亵渎冒犯的矛盾纠结,“其实本公子是冤枉的,是他试图引诱本公子,本公子很纯良很矜持的!”
“嗯?好好说话!”男子将一叠干净整齐的白色锦衣放在床上,琉璃般的眼睛扫过胡说八道的靖维,呵斥出声!
看见床上的衣服,靖维不由的瞪大的眼,心中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的伸进被子,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常年累月的男子生活,养就了她豪迈不羁,随心所欲的性格;但时不时还是会想起自己其实是一个实脱脱的女儿身,待她认识到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袍被一身干净的睡袍代替时,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乌黑闪亮的眸子里面尽是追问和对眼前男子的鄙夷之态!
“那……那个……是你换的?”靖维吞吞吐吐的问出声,犹豫的声音低的如同苍蝇扑翅!
“嗯!”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
“花泞逸……你……你……”
“无耻之徒?”
自己即将要说的话被眼前淡泊如水毫不在乎的男子的接下去,满腔愤怒无处宣泄,差点让靖维喷出一口老血!
“苍天啊,额滴个先人啊,识人不慧,遇人不淑啊……”靖维一把拉过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在里面打着滚,哼哼唧唧……
“再不起身,凌将军那儿我保的了你!二小姐那里我可保不住你了!”花泞逸看着被子里面如同泥鳅般扭来扭去的靖维,眼眸中的宠溺一闪而逝,随即非常绅士的转过屏风,将空间留给靖维。
花泞逸不说还好,一说,靖维又悲催的想起自己还是一个正被罚跪的“罪人”,这都第二天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靖维忍不住哀嚎,“完了完了,肯定又被凌翼抓了个正着,呜呜……本公子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而且还一夜不回家,二姐不拔她皮才怪呢,只不过,她记得昨晚抓采花贼来着,采花贼呢?难道她喝酒醉糊涂了,出现了幻觉?
“你大可放心,峻王再去找你之前,已经让思良替你了!”屏风外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让靖维心情骤然一松。
“当真?果真是好兄弟!下次找他喝酒!”靖维得知这个好消息,差点想仰天大笑三声,只不过一想到采花贼,靖维咬牙出声:“什么贼不好,偏偏出现了采花贼,不知道本公子家中有几个虽然没有本公子如花似玉才华横溢,却也勉勉强强算得上姿色上乘的姐姐么?若是下一次被本公子逮着,本公子分分钟卸掉他作案工具!”
说话间,靖维已经三下五除二穿上花泞逸准备的衣服,尺码大小,款式颜色完全符合自己的帅气之资,这让靖维忍不住想要表扬这个细心温柔的男子!
回想两年前祰帝赫连城心血来潮要考查皇子的武艺骑射,她这个将军之子还有其他武将大臣的公子毫不意外没有落下!
因为人数众多,祰帝在皇宫武场摆下擂台,当然还有彩头恩赐,好不好当她上场时,腹中突然绞痛,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种熟悉的感觉,在前世何其熟悉,月事出潮,疼的她死去活来!
而现在,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只能人忍痛和对方较量,可是她却小看了这如钢针在腹中搅动的痛,她还能清楚的感觉到下身流出的温热,其来势汹汹,不得不让她正式事情的严重性,场内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又习惯穿白衣,这若是漏了馅,欺君之罪,凌家上下几百口脑袋都不够砍!
于是她灵机一动卖了个破绽给对方,对方有机可乘,一掌拍在她的胸口,靖维吐出一口鲜血,余光看见自家美男爹惊恐不可思议的眼神,她嘴巴一瘪,眼睛一翻就昏睡过去!
她成功的逃离现场,被凌翼安置在为臣子准备的临时休息处,没想到却迎来另一劫,她自认为她那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老爹急急忙忙的将祰帝的御用御医花泞逸请来,要给她把脉!
把脉?那怎么行?那不是一把就露馅?
坚决不把,整个身子蒙在被子里面,任由他那没事找事的爹怎么哄骗引诱加恐吓,就是不出来!
她心中哀嚎,额滴个苍天啊,额滴个大姨妈啊?为啥子这个时候想她了呀!
花泞逸安静的站在旁边,白瓷如玉的俊容上平静无波,却不难看出那隐忍的丝丝缕缕的龟裂!
这将军府小公子确实如传闻一样,虽然武功高强,才华过人,但容貌倾城堪比女子,性格也如同小女子一般,连生病看大夫都要他人劝诱!典型的溺爱过度,娇纵无度!
在大将军凌翼耐心全无,想要武力解决时,花泞逸放下药箱,静静的开口道,“将军请回避,下官定保小公子无虞!”
谁不知道花泞逸花大御医医术超群,可就是小鸡肚肠,每每看病不喜有人在场,是怕别人偷学了去么?
凌逸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面的靖维,无奈的谈了一口气,道了句有劳就离开了房间!
靖维躲在被子里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不只是闷的还是痛的,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冷汗淋漓!
听见窸窸窣窣拿药瓶的声音传来,靖维更加紧张,一紧张,小腹的痛更加强烈,难忍的痛让她闷哼出声!
“你确定不出来?”外面男子和煦清悦的声音传来,靖维紧抓着被子,心中把花泞逸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透彻,劳资不出来,管你毛事?
“不出来也好,本官隔着被子给你扎几针也不碍事,顶多穴位找不准,可能会多扎几针,小公子可不要抱怨本官医术不好!”
什么隔着被子扎?你以为扎小人啊?还穴位找不着,你能知道劳资是啥病么?
“你敢!”靖维噌的一下撩开被子,怒视花泞逸,你敢扎一针试试?
“嗯,出来就好,看你面色发青,唇无血色,呼吸急促,隐约中带着血腥气,定是伤了肺腑,出血所致!”只是一眼,花泞逸就看出刚刚靖维受过一掌,这让靖维不得不佩服这个俊美的男子!
“但是……”花泞逸话语一顿,琉璃般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疑惑,在靖维还在感叹美男好才华时,自己的手腕上就出现了滑腻冰凉的感觉,靖维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去,与此同时,还不忘拍给这个放肆的登徒子一掌!
花泞逸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虽然靖维反应快,但从他某种的震惊可以得知,她还是慢了一步!
他还是知道了!
“你可以去告发本公子!只不过再此之前,你要清楚,是本公子的剑快,还是你的声音快!”靖维目光一凛,从床上一跃而起,抽出床边悬挂着的佩剑指直花泞逸的眉心,黑如晶石的眼眸中是不可忽视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