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凌府的时候,花泞逸没有提醒靖维,不过是想要将剩下的血参给靖维熬了,让她喝一些罢了。毕竟凌翼不知道靖维是女子,以培养儿子的方法培养靖维,女子多少有些吃不消,这些年来,靖维受的罪不少,身子也损了不少,所以不能不格外注意。
花泞逸留靖维用了早饭,和花泞逸用膳,靖维不是第一次,只不过她和花泞逸用一次饭,就会被他打击一次,看着花泞逸优雅的动作,靖维就会萌生一种这货绝壁是城里人,而她自己就是活脱脱的乡下人的想法。
但是靖维也在心中暗暗说服自己,花泞逸是穷讲究,就是这样!
“小心鱼刺!”花泞逸夹了一块鱼肉,挑了鱼刺才将鱼肉放在靖维面前的碟子里,随即非常淡定得将靖维筷子上没有挑刺的肉夹了过来,又细心的挑了刺,再放在靖维的碟子里面。
“咳咳……”花小蛊看的目瞪口呆,她的哥……竟然在伺候这男人用膳?她是和哥分开的太久了吗?所以已经忘记了哥的性子?只不过花小蛊在震惊过后,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哥不过十三岁就来到了浩塍,原本也应该是高高在上,被人伺候的人,可如今,连鱼刺都要自己挑,瞧,挑的那么熟练,肯定是没人伺候必须倾力为之,哥哥的命可真苦。
想到这里,花小蛊埋着头,开始默不作声的吃东西,眼眶蓄满了泪水,虽然吃的速度快了一些,却也是优雅至极,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靖维被花小蛊的那几声咳嗽之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红了红,快速的将碟子中的鱼肉喂进嘴里,她一直都是先吃鱼肉再吐鱼刺的,虽然这动作在饭桌上很不卫生,但是她都习惯了,她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出声道:“小花子,我怎么没有听你提及过,你还有一个妹妹?”
若是知道,她今天也不会这么失态了!
“你并没有问过,小蛊比你大。”花泞逸放下手中的象牙筷,拿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便没有再动筷。
靖维愣了一下,心中拔凉拔凉的,她撑着脑袋看着花泞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非常崩溃的道:“我们是兄弟,你的妹儿就是本公子的妹儿,年龄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花泞逸和花小蛊很默契的没有理会靖维的话,花小蛊继续吃饭,靖维擦了擦嘴,漱了口,出声道:“我先回去了,你和妹妹叙旧!”
“服了药再走。”靖维刚想走,就听到花泞逸的不容拒绝的声音,靖维一回头,便看见一个小斯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从门口进来,靖维看了一眼花泞逸,本想问是什么药,但是一想到她昨天被姨妈疼晕过去,她就问不出口了,她一直都信任花泞逸,自然是不会怀疑花泞逸,所以直接拿过那碗药仰头喝了下去,喝了后,她不满的皱紧了眉头:“苦死了!”
“有蜜饯!”花泞逸的声音传来,靖维嘴角一抽,她低头一看,果真看见那小斯手中的托盘里面放着一个小蝶,碟子里面是几块蜜饯,虽然她很无语,但是对于花泞逸的贴心,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她随手拿起一块,往嘴里一扔,嚼得两只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花小蛊一直看着靖维,全身都觉得毛骨悚然,男人怎么会长成这样儿?而且这女儿家的动作,真是……连她都觉得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惜。
服了这药,靖维觉得全身上下都暖了起来,极为的舒服,就连一直胀痛的小腹也暖了起来,疼痛也淡了许多,靖维能想的到,这药里面绝对都是很珍贵的药材。
“花泞逸,多谢了!”靖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吃了花泞逸不少的药,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给!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以身相许她是很愿意的,就是怕他不要自己!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你昨天晚上和赫连俊熙离开,因为药不过时,千年血参,你浪费了一半。”花泞逸的玉指敲打着桌子,很不厚道的将赫连俊熙算计了进去。
靖维并不是懂药的人,但也知道千年血参很珍贵,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如今听到因为赫连俊熙而浪费了一半,她气得捶胸顿足,直骂赫连俊熙是个败家子,以后再也不和这种败家子一起来玩,花泞逸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知道就好,以后每天过来喝药!”
靖维愣了一下,手摸了摸小腹,有些担忧,难道她的身子出了问题?有花小蛊在,靖维也不方便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花府。
待靖维走远,花小蛊叫住了那个为靖维送药的小斯,她拿起药碗闻了闻,面色大变,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诧异的看着花泞逸,不可置信的道:“她是……”
花泞逸微微颔首,算是给花小蛊解释,然后起身朝里屋而去。花小蛊远远的闻着那药不对劲,所以才去确认一下,她仔细一闻,果真,这是给女子调理身子的药,可那个凌家小公子是男人,哥给她喝那药干什么?
花小蛊心中不震惊是假,毕竟凌家在浩塍占据着什么样儿的地位,是什么样儿的处境,她还是知道的,凌家唯一的儿子,竟然是个女子……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他们来说,这是百利无一害。
花小蛊忍着心中的震惊,跟着花泞逸进了里屋。花泞逸随手翻着书桌上的东西,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回来!”花小蛊嘟着唇,手撑着书案,轻轻一用力,便坐在了书案之上,她摇晃着双腿,看着花泞逸的侧颜,心中感叹,几年不见,哥越发的好看了,性子也变了:“过不了多久,你便要回去了,我怕你出事,我可是担心你!”
花泞逸的手停顿了一下,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们让我回我便回?”
花小蛊一愣,不知道该如何说,她觉得自己的哥变了,变得让人看不懂,他明明是在笑,却让人心生寒意,让她头皮一麻,她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道:“可不管如何,你都要回去的啊,自己回去,还不如他们请你回去,这样也很有面子,不是?”
对于花小蛊的话,花泞逸没有做任何的回应,面色也唯有任何的波动,只是淡淡的道:“你既然来了,就和靖维好好相处。”
花小蛊一愣,然后眉开眼笑,出声道:“三哥知道她是女子吗?”
“不知道!”花泞逸淡淡的出声。
花小蛊眼珠子转了几转,试探性的道:“哥,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凌家的假公子吧?”
“不喜欢!”花泞逸考虑都不曾考虑便回答了出来,花小蛊一想也是,哥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她笑了笑,跳下桌案,出声道:“我还没有看过浩塍的皇城是怎么样的,我去看看,你就不用招待我了!”
话落,花小蛊已经跑了出去,花泞逸放下手中的信函,淡淡的道:“不喜欢,是爱!”花泞逸勾了勾唇,转身走出了房间。
……
花府的后院有一处偌大的竹林,竹影婆娑,绿荫深深,阳光穿透厚重的竹叶从,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暗影。突然,一声爆破之声在竹林中传了出来,转而一个全身是伤的男子踉跄着脚步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男子身上金丝勾边的黑色锦袍已经残破不堪,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就连脸颊上也有一处细长的血痕,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夜郡幽一出现,竹林周边就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将夜郡幽团团围在中央,转而又是一群黑衣人从暗处闪现,将夜郡幽护在中间。
“尊主!”夜魅脸色极为的难看,上前扶着全身是伤的夜郡幽。
“啪啪啪……”一阵从容淡定的鼓掌声传来,夜郡幽眸光沉了沉,一把推开夜魄,看着不远处,坐在一把雕刻精致的檀木椅上已然淡定品茶的男子,杀意顿显:“小子,有本事报上名来,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恭弥喝了一口茶,将茶水放在手边的桌案之上,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笛,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夜郡幽,轻启薄唇,轻蔑道:“江湖至尊,鬼蜮圣君,也不过尔尔!”
“哈哈哈……”夜郡幽听此,并不恼怒,张狂的笑出声来,就算是身上狼狈不堪也难掩那一身狂傲之气:“不服来战,偷偷摸摸的事是小人所为,一个小小的林中阵,也想要本尊的命,真是笑话。”
一旁的夜魄嘴角抽了抽,尊主最不擅长的就是阵法,能从这林中阵中出来,没有半死,他们已经很松了一口气,如今还在这里说大话。只不过他们心中都极为的气愤,昨天晚上,他们是亲眼看见这个紫衣男子将那凌家小公子抱进竹林中,尊主紧跟其后,他们正打算进去保护,却不想没有过多久,这紫衣男子抱着凌家小公子出来了,他们家的尊主就不见了踪影。
夜魄等人很快就知道了尊主闯进了阵法,虽然他们也试图从外面闯进去救尊主,却不想根本行不通,人一批一批的进去,就是不见出来,还好尊主自己出来了。
恭弥把玩着手上的紫玉笛,面具下的眸子讳莫如深,听到夜郡幽宣战,他笑了笑,随即非常不赞同的道:“对付小人何须要用君子手段?你说呢?夜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