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宵扫视房内一圈道“他们没有拿走想拿的东西。”
追风上前一步问道“少主说的……可是咱们楼中往来生意的揽月录?”
莫良宵嗯了一声转而去查看其他房间,追风跟在他身后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少主有先见之明,事先将这么重要的秘密藏好了。”
莫良宵道“我哪有什么先见之明,不过是方白借去看了,那东西应该被她收着了,否则以他们对楼中的了解,就是放在暗格里他们也一定能找到。”
“那也正是巧了,多亏楼主要看这‘揽月录’否则这东西若传出去,不知要引起多少风波。”
莫良宵又是一声冷哼,他现在反而巴不得这揽月录能流传出去,让那些自诩正道,其实却贪身怕死自私自利的江湖人看看,看看是谁请揽月楼杀死了他们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看看他们之间那些看不见的肮脏和说不出口的争夺,也为那些死在揽月楼刀剑下的亡魂寻一个明白!
然而,以他们卑鄙无耻的性格来看,谁如果拿到了这本揽月录一转身就会占为己有,以这揽月录中的秘密要挟整个江湖,让他们不得不忌惮秘密被泄露而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这人手下。
这也是揽月楼屹立江湖无人敢动的原因,因为他们的把柄和秘密皆被揽月楼捏在手中,此番蘅坞派做了一只出头鸟,那他莫良宵便让蘅坞派尝尝,这满门被灭的滋味!
在楼中巡视一番,最后又去了张元所在的房间,张元躺在床上,脸色乌青,还没有醒过来,床边站着楼中会医术的弟子,见莫良宵来了便道“张总管确实是中毒了,但却和楼中其他死去弟子中的毒不一样。”
莫良宵也猜到了,张元当日在慕容山庄的时候还好好的,在他们救人的时候他突然昏迷倒下,想来就是那时候毒发的,这么多天了,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那他中的是什么毒,你可有解救的办法?”
楼中弟子摇头“属下无能,可能还得烦请少主请一趟墨神医。”
墨归此时远在慕容山庄,方白也在那里,想到方白他就没来由的一阵焦躁,心底极为不安,然而此时楼中生死危在旦夕,幕后操纵蘅坞派的那只黑手,也许马上还会卷土重来。
至于是谁在操控蘅坞派,他莫良宵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在慕容山庄内,他师父莫凝霜的墓前,慕容逍恶狠狠的说,要让他取而代之,二人一分江湖,他做慕容山庄的庄主,自己就是停风谷的主人。
可惜慕容逍的算盘打错了,他莫良宵若要贪图这些权财,早就做楼主了,如何还有方白的份,而那日蘅坞派当着众多人的面表演了一出苦肉计,就是想在故意做戏给莫良宵看,让他看看,揽月楼和停风谷的人都快被我弄死了,你的主上,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他才不管你们的死活。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莫良宵扭头看了追风一眼,追风也疑惑的看向他道“少主,怎么了?”
“你们给庆丰镇分楼下令,让他们派人镇守各个入楼的大路小路,陆路水陆,一有风声便来通报!”
追风应了一声是,赶紧出门布置。
莫良宵冲那会医术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你脱了张远的衣服,给他验验伤,看看这毒会不会是兵刃所致。”
“这……”弟子有些犹豫,通常给死人验尸脱光也就罢了,可现在若给张总管脱光了,那他醒来不是得怪罪自己啊。
莫良宵见他犹豫狠狠加上一句道“难道你是想让小爷扒了你的衣服?!”
弟子这才唯唯诺诺的去扒张元的衣服,莫良宵还特意去将门窗关了个结实,点燃房中炭火,免得张元出生入死一番没有死成,现在给活活冻死了。
张元身上有很多伤,青青紫紫的,当初才离开慕容山庄的时候他在客栈里为张元请过一个郎中处理了一下皮外伤,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否则这么匆忙之下还真难给他医治。
现今张元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长年懈怠不怎么动用武功的他身上竟然也长了赘肉,昏死在那儿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
莫良宵一个眼色递过去,楼中弟子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翻看张元的伤口,找了半天却也只能摇头道“少主,这里被兵刃伤到的有鞭伤,刀伤,剑伤,但好像都没有毒……”
莫良宵一把将他推开,上前去,将张元的身体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连背后都没放过,却也没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伤口。
“难道是我多疑了?”
“少主,您在疑心什么?”
“没事……”
莫良宵若有所思的打开门出去,剩那弟子在房中无声相问:这衣服要不要穿上去,还查不查了啊?
灰色的浓云在天上盘亘多日,终于在一天晚上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这天晚上莫良宵的房门被敲的震天响,和衣躺下的他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来,一把将房门打开。
追风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着他,“少主,派去慕容山庄找楼主的弟子没能回来……”
莫良宵漆黑深邃的瞳孔一变,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揽月楼中栖凤轩已经灯火通明,连带季雨燕青在内,揽月楼各地幸存的统领均已到场。
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十人,想当年,揽月楼一声号令下发,天字楼的杀手和负责各方面安排的统领济济一堂也是气势逼人,今时今日却人丁稀落,穷途末路。
可他们是杀手,越是末路反抗的就越是厉害,鱼死网破是他们最常用的伎俩。
好似知道今日会有什么紧急情况一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莫良宵开腔。
莫良宵道“我们派去慕容山庄的暗探已经死了。”
众人没有出声,死一个暗探不算什么,可在这多事之秋,那就是慕容山庄在无声的宣战。
追风道“少主有所不知,在他死之前还曾往楼中送过消息。”
莫良宵神色一凛,看着追风,语气中有责备之意“那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