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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太玄上人

黎明前的黑暗。

茂密的树上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静谧,仅闻虫子轻鸣与五人呼吸微音。

“神尼姐姐,莫乱动,莫出声,我这可是救你的,功德无量啊!”左白感觉到怀里的俏尼姑不断地扭动,便悄悄在南海神尼耳边细语,“再乱动,将你丢下树,大不了我们御剑飞走,嘿嘿!”

“哼!”黑暗中,南海神尼美眸射出清冷的怒火,冷道:“请你离我远些,若是在暗中吃我豆腐!可莫怪我大喊大叫……你的手……给我收回去……”若不是身体无法动弹,此时左白最少也得挨几千个响亮的耳光了。

旁边传来小金吱吱叫声音,左白听出是猴子在偷笑的声音!知道适才摸南海神尼的肯定是小金,内心暗骂小金够无耻,他本意也想趁机吃些豆腐,竟然给小金捷足先登!立刻揭发道:“那是猴子的手!你修为如此之高,当能夜中视物,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我真元耗尽,又中黑天狗的‘天狗神针’,你认为我还能夜中视物?”黑暗中传来南海神尼微怒的音调。

“哦!小点声!”

“主人?主人?你在那?”黑暗中传来狐三妹柔柔的呼唤。

狐三妹竟然在此刻醒过来,路野合立刻用手按住她的小嘴:“嘘!切莫出声,让人发觉我们躲藏在树上……师傅在另一棵树上呢!”

狐三妹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躺在自己仰慕的英雄——左白的怀中,心儿顿时如小鹿乱撞,轻轻哼道:“是,主人,奴婢明白。”

路野合一双手狠狠揉捏了一下她的双峰,压低声音狠道:“你个浪蹄子,早就是无欢不散的****荡妇,居然对师傅那么崇高的人抱有幻想,真是个****!”

狐之一族,天生媚惑,修成人身后,身上皆带有自然幽媚之香,令闻者如痴如醉。路野合一早就品尝过,食髓知味,可惜此时不能放开亵弄,只是在狐三妹的娇躯上上下其手,过过干瘾。

……

一阵脚步声踏碎了林间宁静,声响愈来愈大,犹如万马千军,如同潮水四面八方涌来,最终以南海神尼与黑天狗决战的平地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

晨曦的微光照出这群人的面貌,僧道成排,妖魔成群,服饰各异,个个手执奇形怪状的法宝。

一个青衣牛头妖,仔细地观察地上的痕迹,高喊:“此处有血迹!方才定然有人在此相斗过!”

一个颇有些道骨仙风的男道士冷声讥讽:“废话!只要长眼睛的人,谁不知道这里有血迹?谁都可看出这里法术相斗烧掉枯草的痕迹,用得着你这尚未开化的牛妖多嘴么?蠢妖!”

牛头妖牛眼一瞪:“我说你这毛都未长齐的小道士!别以为自己进了太玄门就有多了不起!你再骂一次‘蠢妖’瞧瞧?我不将你打得元神俱灭,我就不叫牛头妖!”

男道士面上不可一世的神情,哼哼两声,清好嗓门,大吼道:“蠢妖!蠢妖!蠢妖!你能拿我怎样?”

“妖怪兄弟们!”牛头妖回首嚷道:“这臭牛鼻子道士骂我们是‘蠢妖’,你们说应该怎办?”

“杀了他!剁碎了分食!”群妖举起明幌幌刀枪剑戟,齐声喝道。

男道士一瞧局势不对,立刻也回首对后面的道士们大喊:“这些小妖怪们骂我等是牛鼻子道士!你们说他们该死不该死?”

“罪该万死!杀!”僧道本一家,众多僧人同道士们齐喊!

顿时局面大乱,道符乱飞,电闪雷鸣,水袭土淹,咒语满天颂,佛号震天吼,妖怪喷黑气,展法宝挥枪戟,战得不可开交。

宇宙洪荒,善恶并容。自古正邪难两立,正为僧道,邪为妖魔,僧道杀妖魔,能加功果,妖魔杀僧道,亦可增魔修。在北水河川地界,天血麒麟主原有令:僧道妖魔,在此地界一视同仁,凡破此规矩者,等同与麒麟与族为敌,杀无赦!

龙虎山仍北水河川地界与天苍高地的中分界,方才僧道与妖魔们在追查龙虎山炸毁的原因中,早已互相仇视,此次小道士与小牛妖的小冲突,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

左白瞧得双方打得火热朝天,悠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次‘鹬蚌’多‘渔翁’少,瞧来还要多收些门徒才行。”

路野合将脖颈伸得比驼鸟还长,邪邪笑道:“师父!反正你有乾坤如意袋装东西,鹬蚌越多越好!以师父你的魅力,只要报出名号,我想这些小妖多半会归附于我们,如此鱼翁多起来了!”

狐三妹眯着狐狸眼,吃吃笑道:“主人!只要你愿意,我回去游说我们狐狸一族都加入野兽派,何愁门徒不多?”

小金这色胚立刻吱吱乱叫大为赞成此狐三妹的提议,一双怪眼逮着狐三妹胸前的波涛猛瞧。

“小金这死猴子居然也学会YY了?看来得加强思想教育了。”左白心里暗笑,但对狐三妹的提议却不敢苟同,他可不想天天对着一群骚狐狸,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可清楚得紧,当下干干一笑:“狐丫头的提议不错,此事咱们从长计议……”

“都给贫道住手!”

正当左还想继续说话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声音,震荡四野,群鸟飞起,震慑神魂,人妖耳根皆隐隐作痛,狐三妹的修为尚浅,若非路野合拉住她,早就从树上震落下地。

僧道妖魔皆纷纷停手,向空中望去。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面透红光,慈眉善目,乘巨鸟,踏晨光,缓缓自东飞来,一眼望去,周身似有霞光笼罩,仙风道骨,令人心生膜拜。老道士身袭蓝色锦袍,上绣碧海旭日东升图,细心观瞧,方见图中东升之日乃一太极图,其阴阳鱼分别为一青一紫;其衣领绘风云,双袖画青龙;明眼人即可瞧出此蓝锦袍大有来历,是修真界至宝——青龙披风!仍上古灵兽青龙飞升遗留,具有灵动之气。

除却此青龙披风,老道士腰间系有一条火龙皮制成的七级法宝——幻彩玉带,悬挂七级法宝——七彩凤凰玉佩,指间戴有一颗隐隐发出紫光的八级法宝——真武环,脚踏八级法宝——万里追云履,颈带八级法宝——七彩玲珑项圈。

一身行头十足气派,身上任何一件法宝皆可抵一个小门派的所有财物!瞧来威严庄重,大气捭阖,傲气纵横,珠玉环身,宝气缭绕,气宇非凡。

脚下巨鸟,另有玄名,乃神化级灵兽——弌夆,世宇间飞行速度最快的灵兽,首尾有九丈,双翅有十八丈,鸣音嘶嘶,令人心潮澎湃!

“太玄上人!”人群中有妖怪高叫。

“师父!”多数道士伏地膜拜,“恕弟子难列队相迎之罪。”

左白亦从茂密的树叶间偷眼观瞧,瞧太玄上人这一身法宝,心下不由嘀咕:这老头原来即是太玄上人,如此奢侈的行头,竟然还自称“贫道”?他自己若唤“富道”,我想也无人反对!贫道贫道?嘿嘿,过些时日须让你真的变一贫二白的道士!才对得起天下苍生。

“尔等且都起身罢!”太玄上人白眉微动,缓缓而言,此音与前者不同,如三月暖风吹进众人心头,令人心旷神怡,全身松驰。

一道紫光自太玄上人指间的八级法宝真武环射出,飘飘渺渺,从众人头顶飞过,击在场内半屏巨石上,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半屏巨石瞬息自碎半截,无尘无烟,化作石像雕成的莲花石台,祥瑞缭绕。

太玄上人展此传说中的神通——“点石成金”神术,点石随心化像,震慑了些许尚有不满之色的妖魔,皆面色俱变,知晓本身修为离其尚远,切莫与其对抗,独善其身方为上上之策。此“点石成金”的神通化出的莲花石台,离传说中佛坐的真正莲花台尚有很长距离,可拿来震慑人心,却不失为一个好手段。

左白心下暗暗吃惊,野兽老人曾言:点石成金,须功至“还虚”初级层次——虚幻真界,方可施为。如此太玄上人的修为当如秋海棠所言,果真功至“还虚”层次,瞧其举止投足间即能随手而施术,修为应更进一层了。

当下不禁低首瞧仍在沉醉中的秋海棠,趁树端上几人仍在全神关注太玄上人,邪心顿起,恶狠狠地在她丰胸上揩油一握:嘿嘿,功参造化又当如何?老子如今不是照样夺了你的宝贝女徒?啧啧!果然比狐三妹的富有弹性多了!瞧来当为处子之身!

太玄上人忽地自弌夆身上飘浮而起,似一片秋风中的落叶,无拘无束,随心所欲,飘落在巨石化成为石莲花台上,自然站定莲心内,犹似天外尊神降临凡尘,为众生讲丹玄妙经。

太玄上人娓娓而言:“此地为北水河川界与天苍高地交接点,从某种意义上讲,尚属天血麒麟主管辖,尔等在此刀剑相向,符法相斗,乱起杀戮是否未将麒麟主置于眼内?”

先前的青衣牛头妖高声叫喊:“你又非天血麒麟主,用不着你来管闲事,管好你自己的徒子徒孙则不错了!”

“哼!”太玄上人轻轻一哼,天上的弌夆顿时俯冲入人群中,用锋利巨嘴将青衣牛头妖叼起,飞上云宵,不知所踪,只闻牛头妖凄厉惨叫,令众人毛骨悚然。

太玄上人环视众人,见皆俯首唯诺,甚感满意,道:“贫道这次是应麒麟主之邀来参加法宝交易大会,见尔等如此争斗怎能视若无睹?贫道从来将僧道妖魔一视同仁!念尔等皆无知之辈,愚夫尚未开悟,饶恕一回,且自散去,若有再犯,莫怪贫道代行麒麟主之令!”

众人与僧道面面相觑,皆暗嘘口气,尔后稀稀落落散掉,独留太玄门下徒子徒孙,齐齐排整,恭敬而立,屏气凝神,皆未敢出声。

太玄上人徐徐步下石莲台,至黑天狗与南海神尼决战处,以手沾起湿血尘土,置于鼻端微闻,双目顿时射出两道寒芒:“黑天狗的狗血!敢盗我‘麒麟圣令’,哼!”回首对众徒弟道:“尔等且赶至麒麟城,不可御剑而行,需步行陆路,若见着狗头人身的妖人!即刻放本门火箭通知为师!”

众弟子未想素日严厉的师尊今日竟然未责罚他们,当下齐齐道:“谨遵法旨!”接着朝东行进,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太玄上人微微闭目,忽然转身向左白藏身处,睁开双目,射出两道紫光,直入地下!

路野合心下暗叫糟糕:莫不是这鬼道士发觉我等?正当思考是否提醒左白时,一双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他不禁回首,瞧见自己师父正以淡定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心神俱安。

“竟然以低等的土遁术潜逃!”太玄上人喃喃自语:“瞧我此次不扒了你的狗皮!”但见他的身形急速转动,化作一道蓝影,窜入地底,消失得踪无影,追寻黑天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