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点头,道:“谢谢仲道兄告诉我这些信息。以后我们多多亲近。走,我们去喝茶,边喝边聊。估计我四叔已经到了洛阳狱了,应该不要多久就会回来的。蔡先生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皇帝多多少少还是要给我点面子的。等我了解了详细的情况后,我就会去请皇帝放了蔡先生。”
卫宁点了点头,道:“有仲简兄这个未来女婿在,我真是不应该担心的。今天就好好尝尝仲简兄发明的新式茶。”
淳于琼做了个引路的手势,道:“请!”
卢植笑吗道:“你们两个小子磨磨唧唧什么啊,我可是茶饮犯了啊,快点。”
淳于琼和卫宁相识一笑,向会客厅走去。
进得会客厅,淳于飞鸿已经让人将茶具摆放好了。
淳于琼待大家坐定后,拿出一罐茶叶,道:“尚书大人,仲简,你们看看这个茶业,这是绿茶,乃是康成先生亲自采摘制作的,前两天才托人送给我。刚好拿出来请两位尝尝。”
卢植拿过茶叶,闻了一闻,,翻看起茶叶来,道:“仲简,郑康成还是比较偏心啊,康成是我师弟,明知道我在洛阳,给你带茶叶来,不给我送。看来我要去信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师弟了。”
淳于琼笑道:“尚书大人可要冤枉康成先生了,康成先生可不知道您喜欢喝这种茶啊。”
卫宁笑道:“仲简兄,你还没听出来,尚书大人乃找个理由,为了去敲诈一下康成公。”
淳于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没想明白啊,该罚,该罚。”
卢植道:“确实该罚,这样吧,就罚你等下给我分一斤这种绿茶。”
淳于琼笑道:“尚书大人这是敲我的竹杠啊,我一共才两斤茶叶呢。”
卢植把眉头一扬,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要2斤哦。”
淳于琼忙摆手,道:“一斤就一斤吧。我这就给您分一斤。”
卢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淳于琼介绍道:“这种绿茶产于青州东莱,所以被称为东莱绿茶,东莱绿茶具有干茶墨绿,冲泡后汤色黄绿明亮、栗香浓郁、回味甘醇、叶片厚、香气高、耐冲泡等独特优良品质,我们在东莱称她为大汉绿茶新贵。”
卫宁也拿起绿茶道:“我们也喝茶,鲜叶用木棒捣成饼状茶团,再晒干或烘干以存放,饮用时,先将茶团捣碎放入壶中,注入开水并加上葱姜和桔子调味。仲简兄发明的新式喝茶方法,我早有耳闻,但是从来没有体验过,今日看来我有口福了。”
淳于琼笑道:“仲道兄客气了,我这种喝茶的方式,算不上什么新式发明,只是自己摸索的一套保持茶叶本味的方式而已。当然,我这种喝茶方式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例如消除疲劳、提神、明目、消食、利尿解毒、防止龋齿、消除口臭,这些都是我长年累月的喝茶过程中所体验到的好处。”
卢植道:“仲简,赶快做你的茶,先喝了再说。”
淳于琼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认真地泡起茶来。
淳于琼现在泡的是后世很是流行的功夫茶。工夫茶起源于宋代,在福建大部分地区和广东的潮州府和汕尾市一带最为盛行,乃唐、宋以来品茶艺术的承袭和深入发展,如今更成为中国茶艺的代表。
淳于琼道:“我这种喝茶的方式因为要花费一些工夫,所以我称之为工夫茶。自从我开始喝这种茶后,在东莱基本上开始流行这种喝茶的方式了,我还写过两句诗:东莱茶品天下高,倾身事茶不知劳。”
卢植和卫宁边看,边听,边点头。
淳于琼继续道:“这工夫茶操作起来需要一定的工夫,此工夫,乃为沏泡的学问,饮的功夫。工夫二字,要在水、火、冲工三者中求之。水、火都讲究一个活字,活水活火,是煮茶要诀。说到活水,自然是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其下。死水不宜于煮茶,这已经是一个常识。不过像洛阳这个地方,一声制水,万众惶然,死水尚不可求,不用井水又用什么呢?当然,对喝茶更讲究的话,我会说:山顶泉轻清,山下泉重浊,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浑厚,流动者良,负阴者胜,山削泉寡,山秀泉神,溪水无味。这就已讲究得微乎其微了。至于水还有天泉、天水、秋雨、梅雨、露水、敲冰之别,这些都是属于讲究的范围的,不过这些讲究实际上也很难做到,像我一朋友用鬼脸青藏着梅花萼上的雪水用以煮茶,那也只有她才能有此闲情逸致,我辈岂有如是工夫哉。”
卢植道:“喝茶还这么有学问啊,难怪叫功夫茶的。”
淳于琼笑笑,继续道:“先前说的是水,现在我再说煮。煮茶要诀:水常先求,火亦不后。我认为:活水仍须活火烹。活火,就是炭有焰,其势生猛之谓也。我在东莱煮茶用的叫做绞积炭,“绞积”是一种很坚硕的树木,烧成炭后,绝无烟臭,敲之有声,碎之莹黑,是最上乘的燃料。还有用乌榄核作炭的,火焰浅蓝,焰活火匀,更是特别。”
卢植和卫宁都很认真地听着淳于琼讲。
淳于琼看了看他们,继续道:“再讲冲工吧,其实就是四个字:高冲低斟!这说的是冲茶和斟茶的方法。
冲茶,要沿茶壶口内缘冲入沸水,水柱不能从壶心直冲而入,因为那样会冲破茶胆,破坏茶的味道。冲茶要像书法,不急不缓、一气呵成,水壶和茶壶的距离要比较大,这样冲下来就叫“高冲”。据说“高冲”能使热力直透罐底,使茶沫上扬,不仅美观,也能让茶味更香。
斟茶,茶壶要尽量靠近茶杯,这样才能防止热气四散,水可能不够烫,使茶香过早挥发。同时,低斟还不会激起泡沫,也不会发出滴答的声响。
斟茶要把茶汤依次轮转洒入茶杯,如此反复二、三次把各个茶杯渐渐斟满,就叫做尧舜巡城,这样能使各杯里的茶汤汤色均匀。”
卢植点了点头,道:“万事万物都有学问啊。”
淳于琼继续道:“东莱工夫茶,第一泡是最重要的。第一泡如果泡得不好,之后的茶味都会有影响。第一泡是洗茶的,冲出来要轻轻抹开茶沫,斟出茶水,冲洗茶具。这道工序还可以起到预热茶具的作用。”
卢植和卫宁点了点头,卢植问道:“仲简,我看你这边有很多壶啊、杯啊什么的?应该都是茶具吧,有讲究吗?”
淳于琼点了点头,道:“其实工夫茶最讲究的第一是茶具。它之所以和其它喝茶方法有别也在于茶具。”
卢植叫到:“那你快说说。”
淳于琼不慌不忙地煮着水,道:“说到茶具,其实总共有二十四种,但是就工夫茶来说,实际上只用到了十种。尚书大人、仲道兄请看:
这个是茶壶,因为呈现紫色,为紫砂做成,所以我叫做紫砂壶。选择茶壶,好坏标准有四字诀,日:小、浅、齐、老。茶壶有二人罐,三人罐,四人罐等的分别。壶的式样很多,有小如桔子,大似蜜柑者,也有瓜形、柿形、菱形、鼓形、梅花形、六角形、栗子形……等等,一般多用鼓形的,取其端正浑厚故也。壶的色泽也有很多种,朱砂、古铁、栗色、紫泥、石黄、天青……等等,还有一种壶身银砂闪烁,朱粒累累,俗谓之抽皮砂者,最为珍贵。但不管款式、色泽如何,最重要的是宜小不宜大,宜浅不宜深,因为大就不工夫了。所以用大茶壶,中茶壶,茶鼓,茶筛,茶档……等等冲的茶,那怕是用一碇黄金一两的茶叶,也不能算是工夫茶。至于深浅则关系气味,浅能酿味,能留香,不蓄水,这样茶叶才不易变涩。除大、小、深、浅外,茶壶最讲究的是:三山齐,这是品评壶的好坏最重要标准。办法是:把茶壶去盖后覆置在桌子上,如果壶滴嘴、壶口、壶提柄三件都平,就是三山齐了。这是关系到壶的水平和质量问题,所以最为讲究。老,主要是看壶里所积成的茶渣多寡。”
淳于琼停顿了一下,让卢植和卫宁详细看了茶壶后,继续道:“看完茶壶,我们再看茶杯:
茶杯的选择也有个四字诀:小、浅、薄、白。小则一啜而尽;浅则水不留底;色白如玉用以衬托茶的颜色;质薄如纸以使其能以起香。东莱茶客常以白地蓝花、底平日阔、杯底书若深珍藏的若深林为珍贵,但已不易得。有些地方的白瓷小杯,也是很好的,俗称为白果杯。
至于有的人还讲究什么:春宜牛眼怀,夏宜粟子杯,秋宜荷叶杯,冬宜吊钟怀,这又未见讲究太多了。不过,用喇叭杯、牛乳杯……这些作为工夫茶的茶杯,都是不很合适,有失斯文之道了。”
卢植拿起一个茶杯,仔细地打量道:“有意思,确实有意思!我得感谢蔡伯喈,他这个狱入得好啊,让我收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