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独行,采花人。”面具男在她耳畔轻呵口气,激得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青九九暗道一声不好,她实在是太大意了,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翻了又怎样,她会游泳啊!
太平洋她是游不过去,但一条臭水沟还难不倒她,只是恶心了一些。
青九九猛的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就往那面具男下面的要害踹。
她现在虽然是个废柴身,一脚踹出去确实没什么威力,但她毕竟是古武世家传人,招法还是会的。
只要位置踹得准,四两拨千金,就算没什么力气,也能废了这混蛋的命脉。
然而那面具男反应奇快,没等她踹到位,一下就单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只听他轻笑一声,随后阴恻恻说道:“现在才想起这招,太晚了吧。”
说罢,竟是直接扔飞了她的鞋,三两下扯掉了她的袜子,露出一双雪嫩的纤足来。
“你可以呼救,不过独孤家的人立刻就会逮住你送进大牢,纵火行凶可是足够砍头的重罪。”
面具男悠然说道,“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乖乖哄的爷高兴了,或许也能放你一马。”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可被当成纵火犯拖出去斩了头,也不会由着你欺负凌。辱!”
“那你就随便叫吧。”面具男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抬手捏住了她的脚心。
痒,痒,痒,真是从未经历过的痒。
好像每一个骨头缝里都钻进了蚂蚁,又好像有无数的羽毛在心尖尖上划过。
这混蛋究竟练了什么魔功,居然只用两根手指挠挠她的脚底板,就令她轻易溃不成军。
她想笑,又想哭,想要大喊出声,但最终却化作了喉咙里的呜咽。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欺凌,她必须忍耐,虽然很痛苦,但总好过被独孤家送进大牢。
死死咬住嘴唇,把所有的声音都吞回肚子里,就算满嘴血腥也不能松开。
眼睛死死瞪住那银色面具,倒不是多想将面前这人生吞活剥,只是如果不用这方法分散注意力,她自认为实在是熬不过去,她一向都是怕疼怕痒的。
“呵,倒是挺能忍的。”面具男轻声啧啧,“看来得再多加一只才行。”
说着竟然抬手去捉她的另外一只脚。
变态!绝对是变态啊!青九九心里一叠声的骂。
一只脚已经痛苦成这样了,要是再来一只脚,干脆让她死了算了。她就算真是忍者神龟,也忍不住啊。当即,什么都不管了,拼了命也要阻止那面具男。
忽的,吱吱吱……
青九九一怔,然后惊天动地一声吼:“老鼠!”
那面具男大约也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吼给吓到了,居然主动松了手。
真是意料之外,奇痒难耐她都能忍,一只毛茸茸的小老鼠就让她瞬间吓破了胆,什么都不顾了。
青九九条件反射般的一跳老高,然后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没办法,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和蟑螂啊!
等到她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被自己蠢哭了,那混蛋用那么可怕的手段挠她痒,她都忍住了,怎么就忍不住一只老鼠。
假山下面这会儿已经乌泱泱的围拢了一群人,各个手持火把,杀气腾腾。
“就是她,就是这个纵火犯。”有人突然高声嚷道。
然后大家都跟着嚷了起来:“对,就是她放的火,赶紧抓住她!”
其实谁也没瞧见到底是谁放的火,但是深更半夜折腾得整个宅子鸡犬不宁,要是交不出个嫌疑犯来,可真没办法和主子交代啊。
青九九立在假山顶上,看着下面不断跳跃着的桔红火光,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为什么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自己一时猪油蒙了心和独孤倾绝签下主仆契约,那契约念力那么强,一旦违背她就会被咒得一直倒血霉。独孤倾绝要真是想和她过不去,随时随地都有千百万种方法可以轻松办到。
作为纵火犯移交衙门法办,又麻烦又无趣,听起来就不像是独孤倾绝的作风。
他恼她点了他们家柴房,必定会用更恶劣的手段来惩治她。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独孤倾绝愿意不和她计较,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不过就是点了个柴房而已嘛,柴房里的柴屯着就是为了烧掉的,这个梁子结得应该不算大。
青九九想了想,对假山下的人群喊道:“喂,我要见……”
“好了,别胡闹了,你已经把大家都折腾的很够呛了,可以歇歇劲了。”
她还没来得及把独孤倾绝的名号报出来,就被一道清冽冽的声音打断。
青九九狐疑的回过头去,只见假山的暗影里转出一个人来,身形高大,脸覆面具,正是“采花人”。
“关你屁事!”青九九翻个白眼,“我和你不熟,你别乱套近乎,恶心。”
面具男不以为意:“你会希望和我很熟的。”
“做梦!”青九九啐道,这个采花贼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大少爷!”谁料,假山下面的众人忽然齐齐一声高喊,然后跪了下去。
青九九脑子一激,转头看向面具男:虾米,这家伙是这宅子的主人?开玩笑的吧。
面具男也看向她,虽然瞧不见他面具之下的脸,但从他闪烁的目光里,她知道他在笑话她。
又一次要被自己蠢哭了。
“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大少爷。”青九九咬牙,把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就你这一身几两肉,杀了剐了也值不上几个钱。”面具男戏谑,旋即揽住她的腰。
青九九待要挣扎,却听他在耳畔轻声说:“乖乖听话,烧了柴房这种小事我不和你计较。”
“真的?”青九九将信将疑。
“懒得骗你。”面具男语气淡然。
“好吧,信你一回。”
“还算有点脑子。”面具男轻哼,转而冷声对假山下跪了一地的众人说道:“都散了吧。”
“喏!”众人齐齐应声。
面具男没再多说什么,揽了她的腰,带着她如同一只展翅的大蝶一般凌空掠向远处。
“喂,你到底是谁?”青九九问。
面具男答道:“你可以叫我独孤仰。”
“你和独孤倾绝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面具男说道,“也是独孤家的叛徒。”